第十二章

晨露在玻璃杯沿凝成珍珠链时，周柯宇正用婚戒折射的光斑逗弄窗台上的虎皮兰。昨夜电影节的亮片还粘在热巴睡裙肩带，随她翻身的动作簌簌落在柚木地板上，像撒了满地的碎星。

"周太太偷藏了颁奖礼的香槟杯。"他晃着杯底最后一滴残酒，光斑跃过热巴后颈未卸的闪粉。她翻身卷走薄被，薄荷绿真丝滑落腰际，露出后腰朱砂痣旁新贴的玫瑰纹身贴："证据呢？"

洗衣房滚筒转着带酒渍的礼服时，经纪人发来新综艺台本。热巴赤脚踩在周柯宇膝头，用荧光笔在"夫妻默契挑战"的标题旁画满爱心。阳台飘进初秋的桂花香，她忽然咬住他翻页的指尖："这次赌你心跳过速的次数。"

拍摄现场的人造雨幕里，周柯宇的领结勾住热巴的珍珠耳坠。雨水顺着她睫毛坠在他掌心，他下意识去接，却听见导演兴奋的喊声："这个即兴镜头保留！"弹幕炸开的粉色爱心雨中，热巴踮脚将耳坠塞进他西装暗袋："第一百三十一次栽赃成功。"

转场时的咖啡泼洒事故中，热巴的丝袜勾住道具架。周柯宇接住她时，三年前那件薄荷绿礼服从衣堆滑落，罩住两人像一片温柔的潮。场务掀开布料时，镜头拍到她正用口红在他锁骨画对勾："周老师，古董衣修复费记你账上。"

午餐的芥末冰淇淋引发混战，热巴的高跟陷进奶油蛋糕。周柯宇举着手机录像后退，后背撞上综艺背景板——他们婚礼那年的星轨图。她趁机将奶油抹在他后颈，指尖顺着脊椎下滑："导演说这段播出去能涨三倍点击。"

黄昏的台本围读会，热巴的珍珠项链卡进钢笔帽。周柯宇拆解笔尖时发现墨水管里藏着小纸条，褪色的字迹是他出道那年写给粉丝的信："愿有人收藏你所有晨昏。"她突然咬开钢笔尾端，薄荷糖滚落掌心："过期十年的情话，续费吗？"

暴雨突至的午夜，烘干机滚筒转着带奶油的衬衫。热巴蜷在懒人沙发里翻旧相册，周柯宇的脚踝被她涂满荧光指甲油。闪电劈亮窗棂时，她忽然用相角戳他手背："这张后台照，你偷看的眼神像淋湿的小狗。"

照片边缘的化妆镜里，二十三岁的热巴正对镜涂唇膏，而十九岁的周柯宇在门外投来惊鸿一瞥。他抽走相册，从冰箱取出冻成玫瑰状的酸奶："当年你故意摔了珍珠耳坠。"

晨光漫过咖啡机时，综艺直播已冲上热榜。热巴穿着周柯宇的oversize衬衫出现，下摆露出的珍珠腰链刻满"ZY"。弹幕疯狂截屏她锁骨处的橙花遮瑕膏时，周柯宇突然对着镜头掀起衣角——腰间皮带扣镶着那颗1315号珍珠，内壁激光刻着今日日期。

"周太太今早的唇膏印在这。"他指尖点着珍珠表面的桃色痕迹，热巴笑着将草莓塞进他示意的唇间。导播切掉的镜头外，她赤脚踩上他皮鞋："续约费该用珍珠结算了。"

梅子酒打翻在通告单上时，暮色正浸透飘窗纱帘。热巴用褪色拍立得相纸折成婚戒，套进他沾着咖啡渍的无名指。夜风掀起未合拢的台本，最后一页空白处画满交缠的星轨——起点的墨迹是七年前颁奖礼后台的坐标，终点指向今晨打翻的牛奶渍。

洗衣房传来烘干完成的提示音，周柯宇抽出那件带着人造雨气息的戏服。热巴的珍珠耳坠在口袋发烫，贴着他心跳的位置烙下微光。月光漫过虎皮兰叶片时，她正用睫毛膏在冰箱留言板写新赌约——

"明日早餐赌注：

煎蛋单面流心换你衬衫第三颗纽扣

吐司烤焦边沿赔我午后的三个吻

若打碎咖啡杯

罚你爱我比昨日更多一些"

晨雾再次漫过玻璃杯时，周柯宇将1316颗珍珠串成新项链。热巴的睫毛膏印在杯沿，像枚褪色的邮戳，寄出所有晨昏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