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晨光在珐琅壶嘴凝成金珠时，热巴正用婚戒边缘轻刮周柯宇下巴的胡茬。昨夜电影节的鎏金请柬还卡在面包机里，随她取吐司的动作轻颤，在大理石台面投下跃动的光斑。

"周太太偷换了我的柑橘味剃须膏。"周柯宇晃着剃须刷，薄荷香惊起咖啡杯沿的奶泡云。热巴赤脚踩过他垂落的睡袍系带，薄荷绿绸缎掠过烤箱计时器："证据在玄关第三个鞋盒。"

麂皮盒里躺着1318颗珍珠，每颗裹着星砂纸。他抽出冻成月牙状的柠檬冰，发现盒底贴着烫金便签："今日赌注：溏心蛋流心率换你睡袍第三颗盘扣。"

洗衣房滚筒转着带香槟金的礼服时，经纪人发来新剧宣传通告。热巴蜷在飘窗用蜂蜜画分镜图，忽然将周柯宇拽进晨光织就的金网。她咬开糖霜瓶的铝封，甜粉在光束中舞成星尘："制片方要拍婚后首部合作剧。"

拍摄现场的丝绸幕布突然滑落时，周柯宇的领带夹勾住热巴的珍珠腰链。流苏扫过她腰窝的瞬间，导演兴奋地拉近镜头："临场反应太妙！"监视器弹幕如瀑中，她解下腰链缠上他腕表："第三百次人赃并获。"

转场时的威亚绳缠住水晶灯，热巴的缎面高跟鞋卡进地板缝。周柯宇托住她后腰时，五年前那件薄荷绿戏服从衣架滑落，裹住两人如流动的星河。场务掀开衣料时，镜头拍到她正用唇釉在他喉结画音符："周老师，古董灯维修费记你账上。"

午后的马卡龙塔倒塌事故中，热巴的卷发梢沾满玫瑰糖霜。周柯宇举着云台相机后撤拍摄，后背抵住宣传剧照——他们初吻那年的月光幕布。她趁机将奶油点在他鼻尖，指尖顺着下颌描摹："宣发组说这段花絮能屠榜热搜。"

黄昏的台词对稿会，热巴的珍珠发簪卡进剧本活页夹。周柯宇调整金属环时发现夹着褪色票根，是他出道那年音乐剧的座位号："愿有人与你共享所有幕间。"她突然咬开活页夹弹簧，跳跳糖滚落掌心："逾期十年的情话，续费吗？"

夜雨突袭的凌晨，烘干机滚筒转着带雪松香的戏服。热巴蜷在摇椅里翻旧场刊，周柯宇的袖口被她系满荧光书签。闪电劈亮窗棂时，她忽然用羽毛笔戳他手背："这张彩排表，你修改的候场时间暴露了偷师计划。"

泛黄的纸页边角，二十岁的周柯宇用金粉笔将候场提前两小时，批注栏画着稚拙的琴键。他抽走场刊，从酒柜取出冰镇的气泡水："当年你故意弄洒我的台词本。"

晨光漫过珐琅壶时，预告片点击正在狂飙。热巴穿着周柯宇的oversize西装出现，袖管露出的珍珠手绳刻满"1318"。镜头追逐她锁骨处的金粉时，周柯宇突然解开领扣——胸肌贴着那幅月光幕布剪裁的夜光贴，中央嵌着颗刻今日剧情的珍珠。

"周太太今早的唇釉在这。"他指尖轻抚珍珠表面的蔷薇色，热巴笑着将气泡水渡进他唇间。镜头移开的刹那，她赤脚踩上他牛津鞋："续约费该用幕间星光结算了。"

蜂蜜罐倾倒时，暮色正浸透亚麻帘栊。热巴用旧票根折成指环，套进他沾糖霜的无名指。穿堂风掀起未合拢的场刊，尾页空白处画满缠绕的五线谱——起点的音符是初遇那年的心跳，终点指向今晨烘焙的蝴蝶酥纹路。

洗衣房传来烘干的提示音，周柯宇抽出那件带雪松气息的戏服。热巴的珍珠发簪在口袋发烫，贴着他肋骨的位置烙下光斑。月光漫过摇椅时，她正用金粉在冰箱面写新契约——

"明日对戏条款：

哭戏一条过换你指间三缕晨雾

笑场NG次数赔我黄昏七次额间吻

若念错定情台词

罚你爱我比幕布永恒更久"

晨雾再次漫过珐琅壶时，周柯宇将1318颗星砂灌进八音盒。热巴的睫毛膏印在发条孔，像枚未干涸的泪滴，旋出所有晨昏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