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微博瘫痪的第七个小时，热巴正用婚戒边缘刮开火漆印章。周柯宇的奥斯卡奖杯里插着蔫掉的玫瑰，花瓣落在新剧本扉页，遮住了"双男主警匪片"的标题。

"林导说吻戏要真夫妻的化学反应。"她将通告单拍在周柯宇健身后的腹肌上，冰凉的纸张瞬间被汗水浸透。他腕间的心率监测仪疯狂闪烁，昨夜庆功宴的龙舌兰还在血管里燃烧："你确定要演我死对头的白月光？"

化妆间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热巴的珍珠项链缠住周柯宇的警徽道具。她仰头补唇膏的动作被镜面无限复制，二十八个镜中人的红唇同时开合："周老师当年卧底追凶的戏..."

场务的敲门声打断未尽的话语。周柯宇的拇指擦过她锁骨处的遮瑕膏，那里盖着更衣室监控泄露那夜留下的咬痕。薄荷绿戏服从衣架滑落，罩住两人像片温柔的潮。

拍摄现场的人造雨带着铁锈味。热巴蜷在道具车后座，血包在薄荷绿旗袍上洇出暗花。周柯宇的枪口抵住她太阳穴，监视器里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是剧本里没有的颤抖。

导演喊卡的瞬间，热巴突然攥住他持枪的手按向心口。监测仪数值冲破警戒线，场务手中的打板器惊落在地。弹幕后来从花絮里扒出这段，逐帧慢放他枪管滑落的雨珠，正巧坠在她旗袍开衩处的玫瑰刺青。

"周太太加戏要加钱。"深夜房车里，周柯宇用棉签蘸着卸妆水擦拭她颈侧血浆。热巴的脚趾勾着他警裤皮带，未拆的枪套硌在腰窝："拿你弄丢的第132颗珍珠抵债。"

月光突然被闪光灯刺破。热巴掀开防偷拍帘的瞬间，周柯宇的警徽反射出狗仔镜头。第二天头条是虚焦的暧昧光影：薄荷绿衣料堆在黑警服上，她指尖的婚戒正巧卡在他扳机护圈。

公关团队紧急开会时，两人正在天台上演即兴吻戏。无人机在头顶盘旋，周柯宇突然扯开防弹背心——心口处用荧光涂料画着热巴Q版画像，正是当年她在他第一部男主戏场记本上的涂鸦。

"杀青礼物。"他将染血的戏服抛向应援的粉丝，内衬用口红写着今晚的酒店房号。热巴的高跟碾过满地的玫瑰花瓣，耳麦里传来经纪人崩溃的尖叫："两位祖宗！直播镜头还没关！"

洗衣房滚筒转着带弹孔的戏服时，周柯宇正往热巴的奥斯卡奖杯里倒香槟。玫瑰花瓣在气泡中沉浮，她突然咬住杯沿："林导刚找我演续集女主，你的杀妻仇人。"

监测仪在茶几上疯狂震动。他腕间的檀木珠缠住奖杯，薄荷绿指甲油正在杯身描摹新纹路。城市另一端的LED屏正循环播放他们即兴吻戏的4K修复版，放大后的镜面倒影里，热巴藏在背后的手正捏着颗珍珠——内侧刻着今晚的直播房间号。

当私生饭第十三次冒充客房服务时，他们正在浴缸里排练明天记者会的台词。泡泡漫过金像奖杯，周柯宇的警徽沉在水底，热巴的脚趾正勾着酒店消防逃生图："周老师，这次心率破纪录了吧？"

晨光刺破泡沫时，扫地机器人吞进满地的剧本残页。热搜榜首挂着#真夫妻演什么爱情戏#，点进去是两人十九岁试镜时的青涩录像——彼时他紧张到念错她名字，她笑场时睫毛膏晕成熊猫眼。

而今监视器里的回放画面，是周柯宇扯掉窃听器吻住热巴的即兴镜头。导演含泪保留下这帧，漫天人造雨里，他沾血的指尖正擦去她假泪，而监测仪在画面角落亮着131的数值，像句无人破解的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