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煌大厦顶层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镁光灯在颜临深灰色西装上投下细碎光斑。他身后巨幕投影着母亲日记的高清扫描件,焦黑的纸页上"挪用善款"四个字被红圈标注。当记者追问周慕言与善款去向的关系时,裴宴突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穿检察制服的工作人员。
"这是周氏基金会1998至2000年的资金流水。"裴宴将牛皮档案袋拍在发言台,密封条上还沾着跨国快递的航空标签。投影切换成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最后三笔五千万的汇款方,赫然是早已破产的西南福利院。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直播信号突然中断。保安冲进来时,林绯正握着美工刀抵住直播导演的咽喉。她身上穿着保洁员的工装,猩红的指甲油剥落在刀柄:"给我三分钟镜头,否则我让这里见血!"
颜临抬手制止了要上前擒拿的保镖。他解开西装纽扣,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烧伤疤痕——那是二十年前大火留下的印记。"你背后的人没告诉你吗?"他一步步逼近,疤痕在镜头下泛着暗红,"周慕言在开曼群岛的账户,昨天刚被国际刑警冻结。"
林绯的手腕开始颤抖。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颈间青紫的掐痕:"是他逼我的!当年火灾后他找到我,说只要帮他控制霍沉..."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辆押运车停在楼下,荷枪实弹的特警破门而入。
"颜先生,这是最高检的协助调查令。"为首的检察官亮出证件,"关于周慕言指使他人纵火一案,需要您母亲当年的秘书出庭作证。"投影幕布突然亮起,二十年前失踪的秘书孙婉茹出现在视频连线中,她身后的背景是某东南亚国家的安全屋。
深夜的证物室里,颜临戴着白手套翻阅泛黄的会议纪要。1999年11月15日的记录页上,周慕言的签名与母亲批注的"否决"二字重叠。当他用紫外线灯照射纸面,隐藏的字迹逐渐显现:"慕言提议扩建儿童病房,但资金流向存疑。"
裴宴的手机突然震动,加密信息显示周家正在抛售海外艺术品。当颜临放大苏富比拍卖行的藏品图录,一幅蒙尘的油画角落露出星煌旧楼的轮廓——正是母亲办公室窗外的街景。画作署名处,孙婉茹的英文缩写若隐若现。
暴雨中的码头仓库,颜临在集装箱夹层找到成箱的财务报表。潮湿的纸堆里,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让他瞳孔骤缩——周慕言与母亲竟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妹关系。裴宴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集装箱编号:NO.17,与母亲日记里的数字不谋而合。
看守所会面室,周慕言的眼球爬满血丝:"你以为她真是圣女?"他枯槁的手指敲击防弹玻璃,"当年那笔善款,她早就..."警报声骤然响起,周慕言突然抽搐着栽倒。急救人员掀开他的囚服,心口旧伤旁多出枚细小的针孔。
当夜,法医在周慕言的胃里发现微型胶囊残片。尸检报告显示死亡时间恰好是二十年前火灾发生的时刻。颜临站在太平间冷藏柜前,看着并排的三具尸体——母亲、周慕言、还有那具身份成谜的第三具尸体,突然发现他们的右手都缺失无名指第一节。
暴雨拍打着档案室的玻璃窗,颜临翻开尘封的领养记录。1990年3月17日,母亲签署的文件上,被涂黑的字迹在特殊试剂下显形:"领养人周慕言,与被领养人颜心兰存在血缘关系..."墨迹在"血缘"二字处晕染成团,像极了母亲日记里被烧穿的孔洞。
次日黎明,裴氏集团突然宣布收购西南福利院旧址。推土机掘开地基的瞬间,施工队在地下室发现成箱的金条。每根金条上都烙着星煌旧版LOGO,而封存它们的木箱里,静静躺着一枚烧变形的翡翠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