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红烛摇曳。东宫大殿内，灯火如昼，雕花金柱映衬着鲜艳的红色绸幔，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檀香气息。新婚的喜庆氛围似乎只停留在表面，冷清的气氛如暗流般涌动。沈昭宁端坐于凤座之上，身上的嫁衣繁复而沉重，红盖头遮住她的半张脸，透出模糊的视线。
远处传来侍从们的窃语声，“太子爷连看都没看一眼太子妃呢。”“听说他心里只有柳依依，这哪是婚礼，分明是场戏。”低语像针一般刺进沈昭宁的耳中，她双手紧握成拳，藏在宽大的袖口里，指尖微微发白。
另一侧的楚煜川一身玄黑长袍，静坐于主位旁，目光冷淡地扫过殿内众人。他的神情疏离，仿佛这座辉煌的大殿与自己毫不相干。一旁的侍从躬身奉上茶盏，却被他挥手退下，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未曾开口。
殿内偶尔响起钟鼓报时声，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沈昭宁感受到身旁的安静，心中隐隐作痛。新婚之夜，本应是最温暖的时刻，却是如此寒凉。她终于按捺不住，轻轻抬起头，透过红盖头的一角，看向楚煜川的侧影。那是一张冷峻的脸庞，线条分明，却毫无柔情。
“殿下若是实在不愿多瞧臣妾一眼，那不如我们做个约定。”沈昭宁的声音温婉却不失力量，像是拨开寂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殿内荡起涟漪。
楚煜川微怔，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轻皱。“什么约定？”
“臣妾知殿下心中有他人，不愿勉强。若殿下日后登基为帝，可废去臣妾后位，还臣妾自由。而在此期间，我们只维持形式上的夫妻关系，互不干涉。”沈昭川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楚煜川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真的愿意这样做？”
“臣妾别无选择。”沈昭宁微微垂眸，指尖轻抚袖口上的绣纹，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出坚定。
楚煜川站起身，脚步沉稳地走到她面前，俯身直视着她。“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提议，等于将你送入无尽深渊？”
“深渊与否，全凭臣妾自己把握。”沈昭宁抬眸与他对视，目光平淡却不容置疑。
廊道尽头，凉风拂过青石地面，两名侍女低声交谈。“听说柳依依以前差点害死了皇后，太子爷直接把她送出了宫，后来又偷偷接回来藏在别院。”
沈昭宁经过时听到这几句，脚步微微一顿。她的眼神略显波动，却迅速恢复平静。原来，这位太子并非无情之人，只是他把深情全给了另一个人。
回到寝宫后，沈昭宁卸下繁重的头饰，坐在梳妆台前凝望镜中的自己。她抬起手，轻轻拭去眼角溢出的泪痕。窗外传来夜风的呜咽声，仿佛在诉说某种无声的哀伤。
庭院中，楚煜川站在一片阴影下，望着天际尚未隐去的星辰。他的手掌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柳依依……”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吐露，带着些许复杂的情感。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思绪飘回多年前初见柳依依的那一天。然而，现实的冰冷让他无法再沉浸过去。
殿内红烛即将燃尽，最后一缕烟雾袅袅升起，整个夜晚在压抑中悄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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