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很烦恼。
自上次被方平扎了刀后,他不得不消停了两个月,刀子离心脏只有一厘米,谁敢不消停,连转身都得悠着。
被他爸骂了两个月,什么心都冷了。
然而,再见到夜宵摊上打工的方平,他呆住了,看着圆滑处理夜宵摊事物样样事服贴娇俏动人的人,他再次推翻前面的决定。
这根本是完美的贤妻良母,要是娶回家,那日子得舒服到什么程度,做梦都会笑起来。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教得好小孩,打得了恶人,完美至极毫无缺点,这样的人自己怎能放弃?
心不平静,就忍不住又骚扰她,当然,又被她凶神恶煞赶走。
我就不信娶不到你!
想清楚这一切,罗青对着青天白日发誓,不娶到她誓不为人。
第二天傍晚,他再次来到方平打工的地方,方平又消失了。
和青县这么大,鬼知道她又转战在哪打工?他只能派人在夜宵摊附近蹲守,一发现方平踪迹就通知自己。
他有种隐隐感觉,她怕是又会躲自己躲到开学后才露面。
心烦,气躁,道不清说不明的郁闷,根本无法消弥,于是,他发了狠到处找财。
因为广交朋友,利用别人的信息,他门路很宽,找到不少挖金子的地方,而且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他每挖一个口子都能挖到金子,把身边所有人羡慕得要死。
这样过了七八天,他身后多了条尾巴,那架式,那气势,应该称为大尾巴狼才对。
一向屌尔啷当老神在在想挖金子就挖、想去玩就玩的老爹,突然变得勤快起来。
只要他出门找财,老爹必定跟上,只要他一动手,老爹的锄头就伸了过来,明明白白表示,我就抢你金子抢你财路,怎么了?你拿我又有什么办法?
没想到老爹的吃相这么差,脸皮都不要,刷新了罗青的认知。
不过,碰上这种事,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要是换上别人,自己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老父亲他还不敢得罪,因为他还没能力甩开他父亲自立门户。
这样,又过了几天,父子俩又带人挖金子,看着金子一块块浮出沙面,众人脸上全是金子照射出来的喜气和疯狂之气,这时,罗青的电话响了。
见是放在夜宵摊的喽啰打来的,罗青顿时没了跟父亲争夺利纠缠的心,接完电话,借口不舒服要歇歇,离开了。
此时,他父亲面红眼赤盯着釆金点,眼睛咕噜咕噜转,估量着怎么从他手中多搞点金子,听他说要走,惊喜过万,松了口气。
罗青赶到夜宵摊附近,看到久违的光彩照人的那人,看着她坐上一辆高大尚的小车,甩出一堆呛人的尾气,就这样俏俏然走了。
完了,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两个男的恐怕就是她奸夫。
罗青抓着路旁石头一阵硾打脚踢,发泄够了才冷静下来。
那两个男的看上去还很嫩很小,不知道有没有十四五岁,怎么可能娶她,是自己昏了头,把所有接近她的人当成情敌。
不过,这也是一种警告,自己如果不加快行动,随时随地都有人把她占为己有。
可该怎么行动?她已经十分抗拒自己了。
罗青左思右想,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阴郁着脸往回走。
远远的,釆金点上两个工人像缩头乌龟般蹲着,满是垂头丧气的意味。
他们周围几公里的土地,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肥沃的黑土地无可奈何被翻压在枯黄的土地之下,大片大片杂草小树被泥土压埋着,可见刚才这里曾发生过多么疯狂的开采。
再走进一点,自己的挖掘工具也被土埋着了,罗青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么狠?这要是自己在现场,与他对上,会不会像那些工具那样被他掐死埋了?
走近那两人,他们无精打釆满脸衰相,一个人正抱着脚趾止血。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给脚止血的工人不屑地看了看脚,又看了看周围,“都被你爸搞走了,一点都没留给你,那个疯狂,简直会杀人。”
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恐怕他们刚才出声阻拦了,被他爸收拾了,才会是现在这副衰相。
自己这个父亲,真的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再这样搞下去,父子就会反目成仇变成冤家。
“呀,见到金子就跟见到命一样,拼命抢。”另一个工人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不爱财?
自己看他是自己父亲才让着他,不过再这样抢下去,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多少父子兄弟反目都是为了钱,谋财害命的事都可能发生。
一口说不出有多浓郁厚重的浊气闷在心口,罗青烦闷到极点,讨老婆的事没有着落,父亲还厚着脸抢自己钱财,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顺心顺意,心想事成?
“要不,我们去外地挖金子,排开你父亲?”脚受伤的工人说。
“他没脚啊?现在是我们去哪他就去哪,一动手他锄头就来了,这是你父亲吗?不帮儿子还抢儿子的财路?”另一工人愤慨地说。
脚受伤的工人促狭一笑,说出来的话更像是言不由衷的劝和,“这话说的,搞得我们有点挑拨离间,毕竟青哥挖金子也是他教的,姜还是老的辣,未来青哥还有很多事要请教他请他帮忙,还得靠他。”
罗青更心闷了。
“对,青哥,有事就缠着你父亲,想要你的钱,就得为你卖命,帮你解决问题。”另一工人义愤地说。
罗青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打开了新天地的大门,“走,收拾东西,回去。”
回到家里,他父亲坐在老旧的八仙桌旁,怡然自得地喝着茶,脸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见他进来,作出一副威压十足的神情看他,试图用自己的气场弹压他,
“你一走他们就去玩,不像样做事,这样的工人,早该开掉。”
哟,还倒打一耙,贼喊捉贼。
罗青讥诮地笑了笑,在八仙桌旁坐下,“老爹,帮我个忙,这事如果成了,以后我在哪找财都带上你,钱一人一半。”
罗青父恍若没听到,“我没占你便宜,每次都是我自己挖的金子。”
罗青喷笑,也不说破,“你忘了算命的怎么说我的,他说我命里大富大贵,成年后就龙飞九天,无人能及。我要去别处自己搞财,你能跟上我吗?”
罗青父不语,面子上也没有一丝表情,但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他。
“咱们是亲父子,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前题是不要只收钱不办事,把我托起来了,自然能好得到你,有句话叫做什么,水涨船高,我起来了自然你们也能起来。”
罗青父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沉默片刻,问,“你要什么?”
罗青笑道,“只要帮我娶进那个方平来,以后我们挣的钱平分。”
罗青父的神情惭缓,心中慢慢地算计着,突然,他神色一变,眼睛一睁,正色问,“该不会就是那个捅你一刀的女人吧?嗯?”
罗青眼神飘忽了一下。
“还真的是她,不行,不怕死了?”
罗青站了起来,往各屋里探了探头,看见他妈妈正在厨房里切菜。
他回头,坐下,低声说,“姜还是老的辣,你是怎么拿捏我妈怎么驯服我妈的,都教给我,我好搓磨她,把她变成软杮子一团面,只要她进了我罗家的门,还怕她?”
“呵!”罗青父脸上浮出一种为人之师的骄傲,很快说出一大堆心得。
第二天一早,罗青父找来两个屋场兄弟,准备出门找方平父母,问罗青方平的家庭住址以及父母名字,罗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嗨,你个没脑袋的,光看女人漂亮,就什么都不管,她的家庭一无所知,你个木脑袋,先搞清楚她家里的情况再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搞清楚了。”
罗青窘迫,只能暂时放下,等弄清楚情况再说。
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月时间,学校开学了才有方平踪影,看到横着眼睛走路的方平,罗青松了口气,心中充满势在必得。
原以为有了方平的踪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她父母家,谁知她根本不走寻常路,不回家,直到又是一个月后。
一打听到她的家庭背景,罗青让父亲求亲。
“没多大事,等着做新郞吧,几斤肉一送,她父母立马同意,还把聘礼数额都说了,只等方平回家就马上定亲。”
罗青父回来后,说出来的话如同天上砸馅饼般砸得他心花怒放。
方平,你终是逃不过,终是落到我手里。
罗青那个得意啊,尾巴都翘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