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试卷,她没有马上交卷,而是静静等待,等很多人交了卷子,这才不慌不忙交卷,走出教室,四下张望,仍没有看到班主任。
太好了。
大门口方向,令人胃痛犯恶心的人堵在那里,一直往这边张望,见到她的身影,兴奋起来。
他们真是锲而不舍啊。
上午考完试时,亲亲妈守在她教室门口堵她,而她借口尿急冲进厕所,从后窗跳到男厕所跑了,现在,他们就来大门口堵。
亲亲爹不在,办这样相关他们收入的大事,他怎么可能不出力,看来他可能在中午自己逃离的后山围墙上守着,也就是当年自己捅了罗青一刀罗青曾在那儿翻墙逃跑的地方。
亲亲妈高兴地指着她,跟旁边的瘦子说话,看样子,这就是传说中的瘸子了。
瘸子旁边,有个肥胖矮冬瓜样的上重下轻的女人。
一直走到校门口边都没看到班主任,方平完全放下心,眼神扫向前方。
瘦干男人还不到自己肩膀上,右手腋下压着根拐杖,右腿又短又小,像根细豆芽,夸张了,没那么细。
一双阴冷暗黑的眼睛,斜斜拽拽的头,看上去没有一点高兴和情欲,就这号人,还说非她不娶,他这个样子,根本不在状态啊,那个罗青见到自己还满眼的色欲,蹊跷!
“平妹,这是刘明,开三轮车的老板,年轻有为。”亲妈满脸得意,似乎有天大的福赐天大的好事落到她头上,她该痛哭流涕感恩戴德、跪下来感谢她的福赐感谢她的恩惠。
方平讥讽一笑,“要脸吗?”
亲妈的脸立刻一拉,横起来,像是一只炸毛的土黄鸡,做出一股逼人的气势来威压她,“你不要这么不识抬举,就你这样不正经的人,有人要你就不错了。”
得,这就是自己的亲妈,努力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毁自己的亲妈。
心口一刺,方平立刻呲牙,伸手,扳住亲妈手臂,想把她往旁边推,好让出一条通道来过,却被她呲着牙死命用双手抓住了右手腕。
然后,方平的左手被满脸横肉看上去市侩精明的胖妇女抓住,“哟,你就是卖货的小贱货,脸也没多好看,亏大了。”
方平心里冷笑,动了动两条手臂,心中计较。
妇女这边倒没什么力量感,麻烦的是亲妈这边,她很有力,恐怕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生怕自己会挣脱。
怎么蠢成这样?明知道自己已经力大了很多,四五百斤的磨可以抱着摔,前几年她亲眼见过,还用这种蠢办法,脑子被狗吃了吗?
“你谁?给你脸了吗?”现在的状态,自己推亲妈,别人看到了就会骂自己不孝,毕竟人只看眼前事实,不会看也不知道眼前事实背后的龌龊。
一时间,方平也不好做什么行动,只能向胖妇女开火。
“唉~”胖妇女顿时横起脸,松出一只手想打方平嘴巴,方平身子一扭,妇人抓着她的手就松掉了。
接着,方平转身,亲亲妈就被她带到胖妇女面前,然后,方平向学校值班室振口,“绑架了,他们搞绑架。”
“不是绑架,是我女儿。”亲亲妈看到值班室的校保安看过来了,顿时慌了,连忙解释。
因为一心两用,她手上的力松了,方平借机摆脱她,往胖妇女肩膀上一撞,胖妇女立马像个不倒翁,倒在地上又弹起,然后又瘫回地上。
“哎呀,没天理了,年轻人欺负老人家。”胖妇女挣扎起来,而方平的亲亲妈又想抓方平的手,方平一跳,跳开。
“要脸吗,公然买卖妇女,”方平正想继续说下去,把他们的劣迹公布于众,却见不少学生往他们这边看,其中不泛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张寡白的马脸,正是她班上最反感自己最嫉妒自己、没事都想诽谤自己的那个马脸。
她止住了声。
忽然有些后悔,不该选择把这事公布于众,让讨厌自己嫉妒自己的人看到自家的龌龊事,让讨厌自己的她们高兴,让她们有幸灾乐祸的机会。
但如果自己没声没响逃离这里,以亲亲妈的吸血特性,不达目的势不罢休,肯定会报警,让警察找自己,那自己反而走不了,所以,她才选择闹上一闹,让大家知道自己是被逼出走的。
但现在,她不想再纠葛下去。
脸一横,摸出一根手掌长短的东西,往两妇女旁边用力一甩,那东西就变成手臂长短的一根铁棍。
然后,在校保安的注视下,在亲亲妈瘸子妈以及瘸子的注视下,一棍子打向门柱下的基石。
惊天动地实力碰撞的“呯!”的一声,铁棍与石头剧烈撞击,火花乱溅,一股形容不出的焦铁燃烧之味喷鼻而来,只见基石的一角可怜巴巴地脱离了本体,吧嗒落地。
校保安愕住了,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想到自己的小命和少的可怜的工资,最终选择移开了眼神。
事不关己,髙高挂起。
方平冷笑,手一扬,就往胖女人身上劈去……
“啊——”胖妇女撕心裂肺地惨叫,瘫在地上,很快,空气中传来熏人的尿骚味。
方平冷笑,瞟一眼亲亲妈,把差点落到胖妇女身上的铁棍转了个向,指向完全不在状态的瘸子,指向他正常的那条腿。
“要不要把他这条腿也打断,让他永远都走不了路?”
胖妇女不吭声,身体像筛糠般颤抖着。
居然不拦,也是,瘸一条腿跟瘸两条腿有什么区别?不都柱拐?
“也不好,干脆让他断子绝孙好了。”说着,方平向瘸子扑去。
“不要啊!”胖妇女这才惨叫,疯狂拍地,方平不屑地停手。
“滚。”方平棍子一转,转向胖妇女。
胖妇女慌忙从地上爬起,哆哆嗦嗦跑到儿子身边,拖拽起儿子,向不远处的三轮车走去。
哟,三轮车都摆到校门口了,这是铁了心绑也要绑自己成亲?这是什么时代?封建王朝吗?光天化日,他们敢这样做?
如果不是自己练了武……
方平扫向亲亲妈的眼睛已经腥红得快滴血,她恨得,很想不顾一切搞死眼前这人。
胖妇女慌乱把儿子塞进后座,手忙脚乱上驾驶台,颤抖着,启动车子,三轮车轰的一下驶出十几步,直射到对面,差点撞上街对面的水果摊,然后,在水果摊老板娘骂骂咧咧下,歪歪扭扭再次启动,开走了。
方平再次转头,斜睨所谓的亲亲妈,看见亲亲妈望眼欲穿,望着三轮车离去的背景一脸不舍,一脸痛失所爱,一脸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失落和渴望。
“呯!”的一声,方平又削下一大块基石,亲亲妈的眼神才转到她身上。
“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你就当我死了,别再惹我,再惹我,杀人放火我什么都干得出。”
话虽然讲得这么毒辣,这么决绝难听,但看亲亲妈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
有种感觉,亲亲妈根本没得到教训,也根本不怕自己会这样做,也不认为自己会违背孝道这样做,她在算自己不会向亲父母下手。
好气啊,这要是换别人站自己的位置,拥有同样本事,早就动手了。
此刻的亲亲妈,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贼眉鼠眼往保安室那里看,大概希望校保安能主持她的正义,为她发声,指责方平。
只可惜,才四十多岁的瘦保安,如同六十多岁眼蒙耳聋的门卫大爷般,在保安亭里老神在在,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亲亲妈又往周围学生那里看,那些学生面面相觑,止步不前。
她又往校园里的教师办公室方向看去,大概想看到方平的班主任老师。
希望她站出来,为她的歪理愚孝发声,压服方平,让方平乖乖听话,乖乖变成她希望的形象,从此复制她的人生,像她一样变成屎。
方平眼神凛了凛,自己最怕的人就是班主任,她出现了,自己铁定说不赢,现有的胜利成果都会丧失,走吧。
亲亲妈失望的眼神终于看向了后山围墙那边。
看来她想吸自己血的心根深蒂固,永远改不了了。
方平冷笑,大步往街上走去,走到自己租的面包车旁,坐上车,马上启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