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认的干爹啊,多年前的救命恩人,唉,他现在的麻烦事这样。
方平不禁叹息,要不,过段时间从广东拿些钱回来资助他,现在自己身上也没什么钱,先道个别吧。
“喂,方平啊。”
对方的声音非常洪亮,似乎很兴奋,这让方平有些诧异,“干爹,我跟你道个别,现在就离开和青去打工。”
“不要走,不要走,别去打工,回来,回来,读书,干爹有钱了。”
方平愣了,这怎么可能,昨天才见过他,才听他说他所有钱都被村霸卷了,会不会气出问题了,这可了得?
她连忙安慰,“干爹,我在广东还有点钱,你给我个帐号,我过去了就打给你。”
“不要不要,真的,”傅广仁吼完,马上压低嗓音,有点神秘地说,“真的,干爹发了财,今天给你爷爷挖墓穴时,挖出了金子,好大的金子,比足球还要大。”
方平愕然,不敢置信,难道仅仅过一夜,干爹就不堪重负,逼出了精神问题?
一时间,她犹豫起来,不知道现在是该去师娘那里,还是去傅广仁那里。
“真的,矿里有好多金子,现在我们都不敢下山,怕村霸知道了会来抢,怕村民知道会来抢,哎,怎么办啊?没有挖机啊,都挖不动。”
方平的心揪作了一团,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了,这可怎么好?
眼泪涮的一下落下,好人为什么就不能有好报,自己都还没报答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风雨专挑弱枝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人就不能有好报?
哭了一阵,她忽然想到,干爹刚得病,什么病刚得的时候都有希望治好,自己在广东还放着几万块钱,工资也不低,先给他治,说不准能治好,万一治不好,自己就养他,送到疗养院去。
不过,自己不认识什么精神科的医师,也不知道该带他去哪看病。
一时间,她急了起来,满头的汗珠从她的短发中逸出,裏着眼泪从脸上一起流下,滑在脖子上,黏黏结结,很是难受。
她烦躁地一抹汗和眼泪的混和体,却看到驾驶台那张自己扔了又捡回来的身体证,顿时有了主心骨,李警,李警,对,李警肯定知道,他肯定有办法。
让李警和自己一起看他,万一他真出了精神问题,就及早医治,对。
“唉,都不知道卖到哪里去,都没有人面。”
“干爹,我有钱,我帮你请挖机,我叫我干哥哥过来帮你,他是警察,他有很多人面,他知道哪里可以卖金子,也可以找人来保护你,帮你搞定一切麻烦。”
“你干哥哥?警察?靠不靠得住?”
“靠得住,他是个好人,等会儿我跟他一起过来,等会儿你一定要接我们的电话,我先挂电话打给他。”
说完,方平挂掉电话,立刻打电话李警,哭着告诉他傅广仁的异常,然后求他和自己一起去见傅广仁,如果傅广仁真的有精神问题,就帮他找医院送他去及时治疗。
李警想了想,拒绝了她随行,怕傅广仁真有精神问题伤害到她,让她把傅广仁的电话号码报给自己,他马上过去看。
打完电话,方平又哭了一顿,为上天的不公好人的不幸而哭。
至时,她也不想去师娘那了,傅广仁真出了事的话,自己岂能一走了之。
许久,她打电话给师娘,“师娘。”
“什么时候过来?”
方平一滞,想到师娘他们对自己的好,心中一软,嚅嚅地说,“我可能要迟段时间过来。”
“迟段时间?随你。”很干脆利落的回答。
方平挂掉电话,继续掉金豆,哭着哭着,忽然醍醐灌顶,脑子里豁然开朗。
师娘不是人啊,可能是地府人员,所以,她肯定跟阎王爷认识,可以求她帮傅广仁,自己真是懵了,身边有核武器都不知道用。
想到这,她连忙拿起手机,打算打给师娘,却见屏幕亮了,是李警的电话,她连忙接通。
“哥哥。”
“这样,我刚跟傅广仁打了个电话,他一开始躲躲藏藏,好像在瞒什么,后来我摆出是你叫我来找他的,他才换了一种口气。”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
“这事搞不好是真的,我现在过去看看。”
“什么真的?”方平一阵混乱。
“金子,搞得不好他真的挖出了金子。”
“这怎么可能,他说的是比足球更大的金子。”
“前段时间和青县就挖出过足球大的金子,我现在过去,如果是真的,我会想办法帮他保住这个矿。”
方平整个人零乱了。
“好了,挂电话了,到了那里看了情况,我再打电话给你。”
电话屏幕暗了下去,而方平挂着泪花的脸上已经写满五彩缤纷。
这时,电话屏又亮了,这一次是傅广仁打来的。
“方平,你那个哥哥真的靠不靠得住?会不会抢我矿?”刚一接通,对方就直接问话。
“干爹,你听过底层互踩、中层互挤、上层互助的故事吗?”到此时,方平已完全镇定下来,“这些道理就是我这个哥哥教我的,相信他自己也很懂这个道理。”
对方“啧”了一声,仍有顾虑。
“你现在有矿,但上面没人,周围又有村霸村民会眼红,手上又没钱,又不知道卖到哪里去,是吧?跟我哥哥合作,五五分成,让我哥出资金出人脉,给你开路,帮你保住金矿。”
……
当李警再度打来电话,告诉方平金矿确有其事,并且他已经和傅广仁达成合作共赢模式时,方平的心已经很平静很平静了。
她想明白了,这一切,一定是阎王爷送给傅广仁和李警的福报和奖励,是他们该得的。
“喂,师娘,把你的地址报过来,我这就来。”挂掉李警的电话后,她打给了师娘。
前方,璀璨的霞光抹在波澜起伏的山峦上,折散出一串串绚丽迷人的彩虹样的七彩光芒,影射着天地万物一片祥和。
“不远嘛,我很快就能到。”听到师娘报出来的地址,方平估了一下,发现正处在自己所处的位置的不远处,心头一松,看样子不到天黑就能到达。
她启动车,向目的地开去,感觉全身轻松,整个人都格外的不同,所有的重担负面影响都放下了,心情十分愉悦。
“叮咛!”手机响了。
自己车速这么快,可不能一心两用接电话,还是停下吧。
她把车停下,去拿放在驾驶台的手机,斜了眼左窗外,却一愣。
只见窗外的远方,有一座黑瓦黄泥墙的老房子,突兀地怼在宽阔的田土之中。
“喂。”她没看来电号码就接起,反正有自己号码的人只有那几个人。
“方平,”是傅广仁,“你在哪?”
我……
“别去广东打工了,你不是还有点钱,一起入股这个矿,我跟你哥哥讲好了。”
方平不禁笑了,果然爱惜自己的人处处能想到让自己过得更好的方法。
“不,干爹,合伙生意不能太多人,你们两合伙就可以了,人多太复杂,容易生事端,反而不利于事业,我先去广东,等干爹你挣到钱了,我再回来享福。”
傅广仁咕哝句什么,很是不赞同。
“我在广东一家保镖公司签了合同,先过去,过段时间再考虑回来的事。”
傅广仁只能作罢。
方平挂掉电话,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窗外那座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