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官浅入住角宫。
一连三日,她都没见到角宫真正的主人,宫尚角。
反而宫远徵来角宫勤快的很,像这不是角宫,而是徵宫了。
两人一见面说不到三句话定有人噎死另一个人,通常这个人不会是上官浅,奇怪的是宫远徵每次都讨不到好,被气的跳脚,还是要一次次凑上来。
整个角宫每天仿佛都只能他们两人的声音。
下人们神出鬼没,只有饭点才会出现,还不会多说一句话。
管中窥豹,宫尚角的性格可见一斑。
“你在做什么?”宫远徵一大早的又来了。
“画画。”上官浅今日穿了一袭水蓝色衣裙,长发如云,用一根长长的银簪挽了一个低低的发髻,流苏摇曳在耳边,温柔婉约,好似一幅美人图。
“日子清闲了一些,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宫远徵蹲在墨池边,眉眼一动,“你寂寞了?”
“不,很安心。”
上官浅一边作画,一边勾了一下耳边垂落的发丝。
在无锋是没有这样悠闲日子的,除了任务就是训练,因为一停下来就会死。
这样清闲的日子已经久违了。
上官浅短暂的享受了一下,却不敢沉溺。
她笑了笑,“有一个人可以等不会寂寞,是幸福。”
宫远徵顿了顿,眼神莫名看向她。
“怎么了,徵公子?”上官浅摸了摸光洁如玉的脸,“是我脸上脏了吗?”
“没……脏了,来来,我给你擦,别动!”
“……好了吗?”
“好了哈哈。”
他像个恶劣的孩童,做了坏事哈哈大笑。
上官浅低头借着墨池反光看了一下,随即温柔笑了,沾了浓墨的毛笔在墨池中一划,向那个疯狂大笑的人泼去。
宫远徵没想到这一遭,躲了还是被溅了一身。
这下不止脸上,衣服上全是一团团湿墨。
上官浅提着一支毛笔站在池边掩唇娇笑。
宫远徵愣了。
宫远徵怒了,他狠狠抹了一把脸,咬牙。
“上官浅!你死定了!!!”
两人就在墨池边,他怒气冲冲向她抓来,却被她一个旋身躲过,裙摆开出一朵水蓝色莲花,带出的风在墨池中泛开涟漪,掠过两人在水中的倒影。
风动,影动……
心动?
宫远徵一击不成,讶异道,“你会武功?”
上官浅歪了歪头,“我不曾说过不会呀?”
宫远徵死死瞪着她,脸上墨痕乱七八糟。
小几上的画被无辜波及,飘进了墨池中。
“啊,角公子……”她忽然一声惊呼。
宫远徵识破了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诡计,双手抱臂,不屑,“你别想骗我,我哥今天有事,根本不会回来。”
上官浅却不管他,提起裙摆就下了墨池,如画的眉眼间流露出焦急。宫远徵皱了皱眉,一副破画,值得急成这样?
这几天相处,他已经知道她不少臭毛病。
爱干净,爱漂亮,爱气人,爱装模作样。
反正从头到脚都是毛病。
不过一副画而已……
“你画的什么?”宫远徵看了一眼,惊讶,“我哥?”
上官浅已经将画捞上来,湿答答,糊成一团了,只剩下一个轮廓,尽管已经看不清具体模样,只凭神韵也绝不会让人认错,可见画师画工之精湛,用心之深。
她低下头,漂亮干净的裙摆已经脏了,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单薄的肩一颤一颤,似乎是伤心极了,宫远徵张了张嘴,心头忽然极为烦躁,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没见过我哥,怎么会知道他的样子?”
“……”
小水滴一滴一滴,在池边青石上溅开水花。
“……别哭了。”
“……”
上官浅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垂泪。
宫远徵别扭,硬邦邦的,“大不了,大不了我赔你一张好了!”
“真的?”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角胭红,眸中含泪,美的惊心。
宫远徵喉结上下滚动,慌乱偏头,哑声,“真的。”
“我还有事先走了!”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而在当晚,她来宫门第一次见到了宫尚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