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陷入一个奇怪的梦境,熟悉又陌生,清醒又不能自控。
双眼仍剧痛,眼前世界却不再一片黑暗。
“新人入府!”
……
“酳酒!”
……
“再酳酒!”
……
“合卺!”
……
“夫妇交拜!”
……
“大婚礼成!”
婚礼盛大隆重,宾客如云,却有几分古怪,眼神针一样射向中间那抹红影,直到人消失在视线中。
每个人、整个府邸,都写满了厌恶挑剔与排斥。
魏劭身着喜服,居高临下看着端坐的人,神情冷漠。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乔家女,只是魏家妇,记住自己的身份。”
扇面遮住女子的面容,烛火映照朦胧了轮廓,只一双手十指纤纤,肌肤胜雪,手指蜷了蜷,指尖粉润若桃花,魏劭视线凝了凝,女子轻声开口,又轻又软带有一分温柔空灵,强撑着一份镇定。
“妾身谨记君侯教诲。”
魏劭放松了紧锁的眉心,向女子伸出手。
扇面却去,魏劭漆黑的眼眸一瞬间极深。
他放肆的将人打量,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让阿梵不安,她本能惧怕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她代表的是焉州,这般想着她抬起头鼓起勇气与他对视,水雾氤氲了美眸,被屋内明亮光线映照的如同清露中初绽的瑶草琼花,恨不能尽数采撷,收入囊中。
真人倒比传闻更盛几分。
连娇弱畏怯偏强撑的样子也令人心生怜爱。
魏劭生不出怜爱之心,反而想摧毁一切,置于掌心,困于身下,碾碎她。
他今日第一笑了,步步逼近床前,黑眸不见天光,像头恶兽。
“君侯……”
“叫我什么?”他似厌恶极了她,力道没一分怜惜,将她压在床上,发饰散落,青丝铺满了鸳鸯枕,娇嫩白皙的脸上指痕鲜红,沉重的身躯压的她喘不上气。
“君……男、男君。”
下一瞬灼烫的气息席卷她的唇舌,攻城掠地。
魏劭不是君子,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厌恶她的身份,不妨碍他贪恋她的美色,天明时分,一切方歇。
阿梵从小娇生惯养,从未体会过如此痛苦。
下人奇怪的眼神,魏家人的冷嘲热讽,鄙夷陷害,魏劭的欲望……她不像一个人,只是一个供人发泄情绪的靶子,她甚至不能有一丝怨,因为是乔家对不起魏家。
她是来赎罪的。
阿梵甚至觉得自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为了让自己觉得还活着,她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心里念着比彘的名字。
乔梵不欠任何人,唯独欠了他。
人不能逼死自己,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阿梵学会了释然。
别人怎么看无所谓,只做好自己的本分。
侍女兴高采烈进来,“女君,男君回来了。”
“回来便好。”阿梵专注调试箜篌,头也不抬。
“……女君,男君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
“……”
侍女哑然,但凡女君有表姑娘一分激动她就信了。
“女君你就不担心吗?夫人有意让表姑娘给男君做侧室,夫人对她比对男君还好,万一真成了这府里就是她的天下了!”侍女焦心,女君生的一副绝色姿容,表姑娘就是飞起来也够不上,只要她肯对男君多笑一笑,多用点心,还不把男君拿捏住,哪还有表姑娘的事啊!
“不管谁进府,这府里都是男君的天下。”
“女君……”
侍女还要再劝劝,触及女君柔软的目光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箜篌声回荡在庭院中,空灵萦绕,梨花吹落枝头,蹁跹如雪皎洁,轻柔落入树下女子妃色裙摆,时光仿佛也静谧下来,她和旁人仿佛隔开了一个世界,隔绝了所有人。
院外,男子盔甲未卸,泥土血迹遍布其上,仿佛刚从沙场下来,煞气未退,他靠在墙上,闭目倾听,直到乐声停才跨进院门。
众所周知,君侯但凡征战回来必来主院。
当晚动静必至天亮,甚至有时白日也不歇。
魏劭不在意什么礼法,他只要自己舒畅快活。
在外行军打仗顾不上许多,他经常一身恶臭,血味汗味泥土味夹杂在一起也不沐浴就迫不及待拉她上榻,阿梵爱洁,又不敢提,每次都是双重折磨。
一番云雨阿梵又是累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魏劭却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话也变多了,不再结束转头就走,手在她腰上摩挲,流连忘返,越来越不对劲,阿梵仰头,香汗淋漓,眼里漾着泪花,倒映着男人蠢蠢欲动的模样,隐忍破碎,柔弱堪怜。
“男君,不要了。”
魏劭嗤笑一声,掐住她的脸,“不中用的东西。”
阿梵只能忍着。
好在他似乎扫兴了,接下来也没做什么。
“男君下次出征在什么时候,妾身好为您准备好行装。”
走吧,最好走个一年半载。
“你这是舍不得我走,还是恨不得我走?”
阿梵轻嘶了一声,不敢推开他,扬起笑,“自是舍不得君侯,府里上下日日提心吊胆,都盼望君侯平安归来。”
魏劭嘴角上翘,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精致的眉眼,暗哑的声音还残留几分情欲之色,“快了。”
“?”
魏劭却也不解释,只让人抬了水进来,阿梵心有疑惑,到底累了没再问。
其实她知道,她就是问了他也不会和她说。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他的意思,焉州来人了。
与此同时,魏劭灭了边州,带回了一个叫苏娥皇的绝色女子,听说是边州牧的夫人,魏劭杀了人夫君,把人带回来不说,还安置在了府中,一时间传言甚嚣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