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禹 张极张泽禹
郊游后的周一早晨，张泽禹特意提前二十分钟到校。他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绕道经过学生会办检查表。
果然，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张泽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张极背对着门口，正在整理文件，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明亮的轮廓。张泽禹屏住呼吸，放慢脚步，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打招呼时，张极突然转身，两人的目光穿过百叶窗的缝隙相遇。张泽禹像被抓到做坏事的小孩一样僵在原地，脸颊瞬间发烫。
张极推开门："早。"
"早、早上好，学长！"张泽禹结结巴巴地回应，"好巧啊，我刚好路过..."
张极嘴角微微上扬："从高一教学楼'路过'学生会办公室？"
被拆穿的张泽禹耳根通红，正想找个借口，张极却递过来一个纸杯："给你。"
温热的柠檬茶香气钻入鼻腔，正是张泽禹最喜欢的那家店的味道。他惊讶地抬头："学长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上次郊游你买过。"张极说，声音平静，但耳尖微微泛红，"记得你不加冰，两片柠檬，半糖。"
张泽禹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张极的手指，一股微小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心头。他低头喝了一口，甜中带酸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就像他现在的心情——甜蜜中带着一丝悸动。
"谢谢学长..."张泽禹小声说，眼睛因为开心而弯成月牙。
张极轻轻点头："快去教室吧，要早自习了。"
接下来的日子，这种"偶遇"变得越来越频繁。张泽禹发现自己在课间总会不自觉地寻找张极的身影——经过高二教学楼时放慢脚步，午餐时间"恰好"选择张极常坐的食堂区域，放学后"偶然"路过学生会办公室...
而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张极似乎也在配合他的"偶遇"。每天早晨，总能在固定地点"偶遇"带着柠檬茶的张极；午休时走进音乐教室，张极已经在那里等他；甚至在他值日打扫卫生时，张极也会"恰好"有事经过他们班级。
周三下午，张泽禹和班长在图书馆自习。他的目光却不断飘向门口——这个时间，张极通常会来图书馆还学生会资料。
"等人？"班长突然问，眼睛没离开课本。
张泽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没、没有啊！"
班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张极学长今天有学生会临时会议，不会来图书馆。"
"我又没在等学长..."张泽禹小声嘟囔，却看到班长一脸"我懂"的表情，顿时羞得把脸埋进书里。
正当他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时，一杯熟悉的柠檬茶出现在桌面上。张泽禹猛地抬头，张极站在那里，额头上还有细小的汗珠，似乎是一路跑来的。
"学长？你不是有会议吗？"张泽禹惊讶地问。
"提前结束了。"张极简短地说，呼吸还有些不稳，"路过看到你在这里。"
班长识相地收拾书本："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先走了。学长再见！"她冲张泽禹眨眨眼，飞快地溜走了。
张极自然地坐在班长刚才的位置上："在复习什么？"
"数学..."张泽禹把书推过去一点，心跳如擂鼓，"下周有小测。"
张极凑近看了看，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贴。他指着其中一道题："这个解法太复杂，有更简单的方法。"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几行公式。张泽禹认真地看着，却不自觉地被张极的手吸引——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握笔的姿势标准而优雅，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字迹。
"明白了吗？"张极转头问，却发现张泽禹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两人的脸突然靠得极近，张泽禹甚至能看清张极睫毛投下的阴影。他慌忙后退，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笔。两人同时弯腰去捡，手指在桌下相碰，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我来！"张泽禹抢先捡起笔，脸颊发烫。
张极也直起身子，耳尖泛红："继续讲题吧。"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们"专心"复习数学，却谁都不敢再看对方一眼。每当手臂不小心相碰，两人都会像触电般迅速分开，然后又悄悄靠近。
放学时，天空飘起细雨。张泽禹站在教学楼门口，正犹豫要不要冒雨跑回家，一把黑伞从身后撑开。
"我送你。"张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不用麻烦学长了！"张泽禹连忙摆手，"雨不大，我跑回去就行。"
张极已经将伞倾向他这边："顺路。"
他们并肩走在雨中，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张泽禹能闻到张极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清新，让人心安。
"学长家不是在西区吗？"走了一段，张泽禹突然想起，"我家在东区..."
张极面不改色："今天去东区书店。"
"哦..."张泽禹抿嘴笑了，明知是借口却感到一阵甜蜜。
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张极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进店里，几分钟后拿着一个小纸盒出来："给你。"
张泽禹打开一看，是他最喜欢的芒果班戟："学长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上次班级聚餐你点了两份。"张极说，伞依然稳稳地罩在张泽禹头顶。
张泽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来张极一直在默默记着他的喜好，就像他偷偷关注张极的一切那样。
"学长也吃！"他掰下一小块递到张极嘴边。
张极犹豫了一下，低头接过。他的唇瓣轻轻擦过张泽禹的指尖，让两人同时红了脸。
雨渐渐大了，张极把伞更倾向张泽禹这边，自己的右肩却被淋湿了一片。张泽禹注意到后，悄悄往张极身边靠了靠，两人的手臂紧紧贴在一起。
"这样学长就不会淋湿了。"他小声说，心跳加速。
张极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
到了张泽禹家楼下，雨反而下得更大了。两人站在屋檐下，谁都不愿先说再见。
"学长要不要上来坐坐？"张泽禹鼓起勇气邀请，"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太有暗示性了！
张极的耳根明显红了："不了，还有事。"他顿了顿，"明天见。"
"明天见..."张泽禹有些失落地看着张极撑伞离去的背影，却在转身时发现张极的笔记本落在了地上。
"学长！你的笔记本！"他捡起来喊道，但张极已经走远。
张泽禹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带回家，明天再还给张极。上楼时，他忍不住翻开了第一页——工整的字迹记录着学生会的工作安排，没什么特别的。
但当他无意间翻到中间时，一沓照片滑了出来。张泽禹惊讶地发现，全是自己的照片——开学第一天迷路时困惑的表情，音乐会上专注弹吉他的侧脸，郊游时在樱花树下大笑的瞬间...每张照片背面都标注着日期和简短的文字："第一次听他唱歌"，"他喜欢芒果班戟"，"雨天共撑一把伞"...
张泽禹的手微微发抖，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暖流。原来张极一直在用这种方式记录着他们的每一次相遇，每一个瞬间。
最下面的一张是最近的，他在图书馆低头看书的样子，背面写着："今天他穿了我最喜欢的蓝色。"
张泽禹小心地把照片放回去，合上笔记本，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他想起每天早上的柠檬茶，每次"偶遇"时张极眼中闪过的笑意，还有那把总是倾向他这边的伞...
原来不是只有他在偷偷喜欢。
第二天一早，张泽禹特意提前到校，等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当张极出现时，他小跑上前："学长！你的笔记本。"
张极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闪烁："你...看了？"
"看了。"张泽禹直视他的眼睛，鼓起勇气补充，"全都看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张极的耳尖红得几乎透明，一向冷静自持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学长，"张泽禹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今天放学后，能去天台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张极深深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好。"
一整天，张泽禹都处于既紧张又期待的状态。课堂上老师讲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晚上要对张极说的话。
放学铃响起时，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仿佛在给自己更多时间鼓起勇气。
"张泽禹！"班长突然冲进教室，"不好了！张极学长在操场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张泽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学长打架？不可能！"
"真的！"班长急切地说，"好像是高三的几个体育生说了你什么坏话，学长听到后就..."
张泽禹没等她说完就冲了出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张极打架？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张极？为了他？
操场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张泽禹挤进人群，看到张极正揪着一个高个男生的衣领，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愤怒表情。
"再说一遍试试。"张极的声音冷得像冰，手上青筋暴起。
高个男生明显怂了："开、开个玩笑而已..."
张极松开他，眼神凌厉："向他道歉。"
"对、对不起..."男生不情愿地嘟囔。
张极这才松开手，转身时看到了人群中的张泽禹。他的表情瞬间从愤怒变成了慌乱，像是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
围观的同学自动让开一条路，张泽禹走到张极面前，看到他指关节上的擦伤，心疼得鼻子发酸："学长..."
张极迅速把手背到身后："没事。"
"我们去医务室。"张泽禹不由分说地拉住张极的手腕，在众人的注视下带他离开操场。
去医务室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张泽禹紧紧握着张极的手腕，生怕他跑掉似的。张极则安静地跟着，目光始终落在张泽禹的后脑勺上。
校医简单处理了张极手上的擦伤后就离开了，留下他们单独在医务室里。
"为什么打架？"张泽禹轻声问，手指轻轻碰了碰张极手上的纱布。
张极移开视线："他们说你坏话。"
"什么坏话值得学长这样？"
"...不堪入耳。"张极的声音低沉，眼中又闪过一丝怒意。
张泽禹突然明白了什么，胸口涌起一股暖流："所以学长是在...保护我？"
张极没有回答，但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谢谢。"张泽禹小声说，鼓起勇气握住了张极的手，"但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心疼的。"
张极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张泽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暧昧的话，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却没有松开手。
"天台的约定..."张极低声问，"还作数吗？"
张泽禹点点头，心跳如雷："作数。"
夕阳透过医务室的窗户洒进来，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金色。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某种无声的承诺已经在心中悄然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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