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浮意翻身上马,阿七递来水囊,她却只是润了润干裂的唇便抛了回去。惊鸿剑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冷芒,剑身上还残留着蛊虫黏液灼烧的痕迹。远处皇宫方向浓烟冲天,金銮殿的飞檐在火海中若隐若现,那抹明黄的宫墙此刻竟像是浸透鲜血。
“萧相的私兵有多少?”陆浮意握紧缰绳,马蹄扬起的碎石打在她护甲上叮咚作响。阿七神色凝重:“至少两千死士,还有从禁卫军策反的人马,陛下身边仅剩三百羽林卫。”话音未落,林间突然传来破空声,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她耳畔钉入树干,箭尾缠着猩红布条——正是萧氏死士的标记。
陆浮意瞳孔微缩,猛地勒马转向右侧密林。惊鸿剑划出半轮银月,将暗处潜伏的弩手逼出。寒光乍现间,三个黑衣人的咽喉已被割破,尸体倒下时,陆浮意瞥见他们腰间的青铜腰牌,上面刻着半朵残莲——与燕北王黑玉牌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萧相与燕北王早有勾结!”阿七惊怒交加。陆浮意却盯着尸体手腕处的刺青,那是个扭曲的“巫”字,与南疆巫教图腾如出一辙。她突然想起燕北王车驾中诡异的蚀日瘴,寒意顺着脊梁爬上后颈。这场谋反恐怕不止是朝堂争权,背后还有神秘力量推波助澜。
马蹄声越来越近,前方道路被数十辆装满桐油的马车堵死。萧府家将萧烈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长刀指向陆浮意:“陆姑娘好手段,可惜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话音未落,马车同时燃起大火,滚烫的油顺着地面蔓延,将他们困在火海中央。
陆浮意嗅到空气中浓重的硫磺味,忽然想起燕北王车队里未引爆的火药。她猛地扯下披风裹住惊鸿剑,纵身跃向最近的马车。剑刃劈开木桶的瞬间,滚烫的桐油溅在她手背,剧痛中她反手将披风甩向萧烈。
萧烈挥刀劈开燃烧的布料,却见陆浮意已经踏着飞溅的火星欺身而来。惊鸿剑直取面门,萧烈仓促举刀格挡,火星四溅中,陆浮意突然变招,剑尖刺向他战马的前膝。战马吃痛人立而起,将萧烈掀翻在地。
“杀!”萧府死士们蜂拥而上。陆浮意背靠断墙,惊鸿剑舞出层层剑幕。血腥味混着烟火气呛得人喘不过气,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却始终守着马车残骸间的空隙——那里藏着通向皇宫的密道入口。
“陆姑娘!”阿七带着亲卫杀开一条血路。陆浮意趁机掷出三枚透骨钉,钉入操控弩车的死士咽喉。密道入口的青石板被炸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萧烈的怒吼:“绝不能让她给陛下报信!”
陆浮意最后一剑逼退追兵,转身跃入密道。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摸着石壁上的暗纹辨认方向。密道尽头传来打斗声,火光透过门缝摇曳。她握紧惊鸿剑,深吸一口气踹开木门——却见金銮殿内,萧相正举着染血的长剑,剑尖抵在秦王咽喉。
“来得正好。”萧相阴恻恻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回荡,“孤就让你亲眼看着陛下驾崩!”他手腕微动,秦王颈间立刻渗出鲜血。陆浮意瞳孔骤缩,惊鸿剑直指萧相面门,却在看清秦王眼神时猛地收势——那抹藏在血色下的冷静,分明是在暗示什么。
暗处,一双布满符咒的手缓缓收紧丝线,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帝王与权臣的对峙中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