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浮意旋身避开判官笔,惊鸿剑划出半轮寒月,却在触及刑部尚书尸身时被一层暗紫色蛊雾弹开。那具尸身皮肉翻卷,露出布满咒文的骨骼,每一道刻痕都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赤焰立于尸潮顶端,手中权杖的心脏剧烈跳动,竟发出孩童般的尖笑。
“知道这颗心为何还在跳动吗?”赤焰用权杖挑起刑部尚书的头颅,空洞的眼眶中爬出两条蛊虫,“当年他亲手将陆家百口推入刑场,这份滔天恨意,正是炼制‘噬魂蛊’的绝佳祭品!”话音未落,无数蛊虫从地面涌出,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骷髅头,张开血盆大口向陆浮意咬来。
陆明玥甩出银铃,铃音化作无形音波震散蛊虫。“小心!他要用陆家冤魂操控蛊阵!”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喊声,陆浮意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父亲、母亲,还有陆家老小的声音。记忆中的刑场场景在眼前重现,刽子手的刀刃寒光闪烁,亲人的鲜血溅满青砖。
“不要被幻象迷惑!”陆明玥掷出符咒,却被赤焰挥手击碎。燕北王的尸傀趁机缠住陆浮意的脚踝,黑玉牌重重砸在她肩头。剧痛让陆浮意短暂清醒,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惊鸿剑上。剑身血纹暴涨,化作火蟒撕开幻象,却在触及赤焰的瞬间被权杖上的心脏吞噬。
“没用的!”赤焰张狂大笑,操控着刑部尚书的尸身扑来,“这具傀儡融合了三百童男童女的血肉,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金翎箭突然穿透刑部尚书的眉心。陆浮意转头,只见沈砚率领玄甲军从山道杀出,箭雨如蝗,将蛊虫群压制下去。
“陆姑娘!秦王命我送来这个!”沈砚抛来一个锦盒。陆浮意打开,里面竟是半卷残破的《镇魔录》,泛黄的纸页上画着镇压蛊王的阵法。她心头一动,突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残卷,那些被她当作孩童涂鸦的奇怪符号,此刻竟与眼前阵法完美契合。
“布阵!”陆浮意将《镇魔录》抛向沈砚,惊鸿剑直指赤焰,“你们按图封锁四方,我去毁掉他的命门!”她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冲向祭坛。赤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操控燕北王尸傀阻拦,却被陆明玥缠住。银铃与铁链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陆浮意逼近赤焰,惊鸿剑的血纹与权杖上的心脏产生共鸣。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口型——“血脉”。原来陆家世代传承的血脉之力,正是克制巫教蛊术的关键。她咬破手腕,将鲜血洒在剑上,剑身骤然化作一柄燃烧着业火的巨剑。
“给我开!”
巨剑劈开蛊雾,直取赤焰咽喉。赤焰慌忙挥动权杖,心脏却在接触到陆浮意鲜血的瞬间开始溃烂。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可能!陆家血脉早已断绝!”陆浮意冷笑:“只要我还活着,陆家的冤魂就不会安息!”
祭坛轰然崩塌,赤焰在火海中化作飞灰。燕北王的尸傀失去操控,瘫倒在地。陆浮意踉跄着扶住祭坛石柱,望着渐渐消散的血雾,终于落下了十年来的第一滴泪。然而,当她转身准备与众人会合时,却发现沈砚等人眼神空洞,手中长剑直指她的要害——不知何时,他们竟已被种下了“控心蛊”。
暗处传来熟悉的阴笑,一个比赤焰更加可怖的身影缓缓现身。陆浮意握紧惊鸿剑,她知道,这场复仇之战,远未到终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