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赢了

竞赛当日的阳光格外刺眼，桉柠站在候场区反复摩挲着准考证，掌心沁出的薄汗洇湿了边角。不远处的霖磐安倚着窗台，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校服领口松开两颗纽扣，腕间的医用手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下一组，桉柠、霖磐安！”

踏入考场的瞬间，桉柠深吸一口气。试卷展开的刹那，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形仿佛化作跳动的音符，她提笔疾书，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考场格外清晰。余光瞥见斜前方的霖磐安，他垂眸专注答题的模样，竟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最后一道压轴题像座横亘在前的高山。桉柠咬着笔杆思索，突然想起霖磐安曾在天台教她的解题思路——那些在晚风里的争论、他不耐烦却又认真讲解的模样，此刻竟成了最清晰的指引。

交卷铃响起的瞬间，桉柠长舒一口气。走出考场时，正撞见靠在走廊栏杆上的霖磐安，他扬了扬眉：“这么有把握？”

“你猜？”桉柠回以挑衅的笑，却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听见他低声说：“其实你很棒。”

颁奖仪式来得比想象中更快。礼堂的灯光亮得灼人，桉柠攥着裙摆站在后台，手心全是汗。当主持人念出“物理竞赛一等奖——桉柠”时，她听见台下爆发的掌声，却唯独捕捉到了霖磐安的目光。他站在人群里，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难得没了戏谑，而是某种让她心头一颤的认真。

捧着奖杯走下领奖台，霖磐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记得叫师父。”

“做梦！”桉柠拍开他的手，却在转身时听见他轻笑：“但你欠我一个奖励。”

晚风裹着蝉鸣拂过礼堂的玻璃幕墙，桉柠望着手中的奖杯，突然觉得这场胜利的滋味，远比想象中更复杂。而身后那道若即若离的身影，还有那句未尽的“奖励”，都像未解的方程式，在她心底掀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