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皈

电梯门打开，眼前是一条纯白的走廊，两侧是透明玻璃隔开的实验室。技术人员穿着全套防护服在里面忙碌，场景像极了科幻电影。

"这是..."

"ZX-7的后续研究。"林妙带我走向最里面的房间，"你父亲最初开发的版本有严重缺陷，我们正在改进。"

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显示着复杂的DNA双螺旋结构。林妙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代码，屏幕切换成一组对比图。

"左边是正常人类DNA，右边是经过ZX-7改造的。"她指着屏幕，"注意到这些红色标记了吗？改造后的端粒酶活性是常人的30倍，这意味着..."

"超强的自我修复能力。"我接话，想起宋亚轩的话。

林妙惊讶地看我一眼："你知道了？"

"只知道一点。宋亚轩说他是我父亲实验的对象。"

"他倒是坦白。"林妙冷笑，"但他告诉你这个实验的代价了吗？"她调出另一组数据，"端粒酶过度活跃会导致细胞分裂失控，最终可能引发全身性肿瘤或器官纤维化。"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父亲的初代技术是把双刃剑。"林妙的声音突然压低，"宋亚轩看上去健康，实际上可能随时崩溃。他的身体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屏幕上的数据在我眼前模糊起来。宋亚轩会死？这个念头像一把钝刀插入胸口，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艰难地问。

"因为你是张振国的儿子。"林妙靠近一步，"ZX-7的价值不可估量，但需要更多资金完善。如果你能说服董事会将张氏资源投入我们的研究..."

"你想让我利用宋亚轩？"我后退一步，"把他当实验品？"

"我是想救他的命！"林妙突然激动起来，"我们的改良版可以稳定端粒酶活性。没有这个，他活不过三年！"

三年？宋亚轩只剩三年生命？我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不得不扶住控制台。

"你有什么证据？"

林妙在键盘上敲击几下，调出一份医疗记录："这是他上个月的体检数据。注意这些异常指标...还有这个。"她指向一个波形图，"细胞异常增殖的早期征兆。"

记录上的名字确实是宋亚轩，日期是上个月他"出差"的那几天。我口袋里的录音笔突然变得沉重如铅。宋亚轩知道自己的状况吗？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需要考虑。"我哑着嗓子说。

"别考虑太久。"林妙关掉屏幕，"时间不等人。"

回程路上，林妙一直在谈论合作细节，而我脑子里只有那个可怕的数字——三年。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我却视而不见。宋亚轩知道吗？父亲知道吗？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我？

到家时已是傍晚。推开大门，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宋亚轩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这画面如此家常，如此温馨，想到他可能命不久矣，我的眼眶瞬间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