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皈

宋亚轩的眼神软化下来："张真源..."

"不，别用那种可怜我的语气。"我转身面对画布，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表情，"如果你真的快死了，至少告诉我真相。我有权知道。"

沉默在画室里蔓延。我听到宋亚轩走近的脚步声，感觉到他停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药香包围了我，既熟悉又陌生。

"我没有快死了。"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但我的确...与众不同。ZX-7改变了我的身体构成，让我需要定期服用稳定剂。这就是你看到的那些药片的作用。"

"林妙说改良版可以救你..."

"林妙在撒谎。"宋亚轩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她父亲想要ZX-7的核心技术，为此不惜伪造数据。那些所谓的'异常指标'，只是我身体正常运转的表现。"

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证明给我看。"

"什么？"

"证明林妙在撒谎。"我向前一步，"给我看你的真实医疗报告，带我去见你的医生，告诉我完整的真相。否则我怎么知道该相信谁？"

宋亚轩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

"因为相关记录都在一个高度保密的研究所，而你现在处于林氏的监视下。"他抓住我的肩膀，"张真源，相信我，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我甩开他的手："就像我父亲的事我不知道更安全？就像他的死我不知道更安全？"

宋亚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知道什么关于你父亲的死？"

"我只知道他死前和你还有那个该死的实验纠缠不清！"我的声音开始发抖，"而现在你也要走上同样的路，留下我一个人面对一切！"

"我不会留下你。"宋亚轩突然将我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我保证。"

他的心跳透过衬衫传来，强健而平稳，完全不像病人的心律。我僵在原地，不知该推开还是回抱。最终，我慢慢抬起手，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

"我讨厌这样。"我的声音闷在他的肩膀上，"讨厌被蒙在鼓里，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讨厌想到你会..."

宋亚轩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像安慰受惊的孩子："我知道。"

我们就这样站了不知多久，直到我的情绪渐渐平复。宋亚轩松开我，用拇指擦去我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们都愣住了。

"我...我去泡茶。"他后退一步，略显慌乱地说。

宋亚轩离开后，我瘫坐在椅子上，精疲力尽。画室里一片狼藉，就像我的心境。我决定趁他不在时，去他房间找找那些医疗记录的线索——既然他不愿主动展示，我只能自己查明真相。

机会在第二天上午来临。宋亚轩去公司开会，而我假装头痛留在家中。确认他的车驶离后，我立刻溜进他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