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算计到真心

张真源指着那本笔记："这些都是...真的？你真的计划了这一切？"

"大部分是。"宋亚轩坦然承认，"除了爱上你这部分。那不在计划内。"

张真源不知道该感到愤怒还是感动。一方面，他被系统地观察、分析、甚至"攻略"了；另一方面，谁能对这样一份近乎偏执的用心完全无动于衷呢？

"你知道这很...变态，对吧？"他最终说道。

宋亚轩居然笑了："如果你了解我过去的全部，会觉得更变态。"

这不是张真源预期的反应。他原以为宋亚轩会辩解，会道歉，或者至少表现出一些羞愧。但男孩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坦率得近乎挑衅，仿佛在说：这就是我，全部的我，你接受吗？

"为什么是我？"张真源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就因为在高中见过我一次？"

宋亚轩摇摇头，走向书架，从一本厚重的相册里取出一张剪报——那是一则七年前的本地新闻，标题是《高中生挺身制止霸凌，反遭多人围殴》，配图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但张真源一眼认出那是年轻的自己。

"那天我本来要去办公室交转学申请。"宋亚轩轻声说，"路过走廊时看到你挡在一个初一学生面前，即使被林峰他们推搡也不让开。后来那个学生逃走了，而你..."他的声音哽了一下，"你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笑着问他有没有事。"

张真源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在他高中被霸凌的黑暗日子里，这样的小插曲太多了，多到不值一提。

"就因为这个？"

"因为那一刻，我第一次想成为某个人生命中的光。"宋亚轩的眼神变得柔软，"就像你无意中成为了我的光。"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深刻地切入张真源的心脏。他眨了眨发酸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回应。

宋亚轩走近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的方式有问题。我习惯了算计和操控，那是我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中学到的生存技能。但对你...我是认真的，尽管开始的方式很扭曲。"

张真源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宋亚轩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此刻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软——原来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宋亚轩，也会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颤抖。

"我需要时间。"张真源最终说，"这一切太突然了。"

宋亚轩点点头，松开手："你可以住在这里，想住多久都行。卧室在那边，冰箱里有食物，书房有电脑和WiFi。"他顿了顿，"我要回公司一趟，处理些事情。"

"现在？外面全是记者！"

"正因如此。"宋亚轩穿上外套，"我需要引开他们的注意力，给你争取思考的空间。"

张真源突然意识到，这是宋亚轩第一次没有算计，没有操控，而是真正尊重他的选择。这个认知让他的喉咙发紧。

"小心。"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