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背影被惨白的灯光吞噬了大半，他佝偻着背低着头，他无话可说。

尹灵校蹲下身子与林淮对视，用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他的眼里是空明一潭星，守不住月亮，也丢了盔甲。

“哥哥的膝盖还真是软的很”

他微微颤抖着，脸上的笑意未曾褪去只是多了苦涩。

尹灵校一袭轻薄睡袍，穿上旁边的高跟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缓缓摘下自己脖颈上的项链。

将项链绕过林淮脖颈，扣上搭扣。项链贴合着他的肌肤，项圈又扣上一条黑色的牵引绳。

玲校手中正握着这根牵引绳，不经意间轻轻一扯，项圈瞬间勒紧，让林淮肌肤泛起红痕。

林淮微微仰头，有些不知所措望向慵懒倚在天鹅绒沙发上的尹灵校。

少女半眯着眼，是上位者的审视，又似只狡黠的猫，正玩味地看着自己的猎物，享受着这份掌控一切的快感，正如他当初玩弄她一样的快感。

玲校顺手拿过床头花瓶中的玫瑰，慢条斯理修剪着，花瓣簌簌落在他肩头，殷红如血，"哥哥不会讨厌我吧。"

林淮喉结滚动，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都是哥哥的错，哥哥永远不会讨厌阿玲。”

玲校俯身时，发丝垂落将两人笼在暧昧的阴影里："我想想该怎么原谅哥哥呢？不如现在——"

她突然扯紧牵引绳，脚背蹭着他的脸。"不然就舔干净我鞋。"

林淮盯了她许久，记忆里那些伤害过她的画面与眼前少女骄纵的神色重叠。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愿意让她泄愤，自己早已将灵魂双手奉上，心甘情愿成为这场游戏里永不翻身的囚徒。

林淮顺从地低下头，缓缓凑近那沾泥的鞋面，眼看着嘴唇将要触碰到泥污时，玲校却突然狠狠地一脚踢了过去。

“你是傻子吗！”声音尖锐。

呵呵……傻子，疯子?

他知道，自己与她之间的纠葛没有结束，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哪怕要付出一切代价。

玲校一下捂着头，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其中交织着痛苦、迷茫与自我厌恶。

“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

玲校知道自己又犯病了，是那种熟悉的失控感。

她脚步踉跄地朝包包地方疯狂的翻找着，药物撒了一地。

林淮目睹这一幕，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

他几步冲上前，“阿玲你怎么了？”

玲校在他怀中，身体仍在止不住地颤抖。

每次发病她都能感觉到所有的器官在衰竭，一种难以抗拒的痛苦，在轻视的自己。

无法反抗，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反抗的欲望，于是慌乱，痛苦，焦虑时常围绕着她。

死亡被伪装成一种解脱，正一步步的向着伪装天堂的深渊走去，和身体上的巨疼一样。

玲校就这样安静地蜷缩在他的怀里，根本理不清自己有多恨眼前的男人。

他熟悉的气息渗透进她的感官，曾几何时，这气息又无端勾起她心底深处的依赖，让她忍不住想要依偎得更紧一些。

林淮抱着她，力度恰到好处，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他犯了许多错，想要弥补，想要还清，到最后发现却根本无力回天。

乖乖不要怕，哥哥在，哥哥在……可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所有的痛苦都是他带来的。“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林淮将她放在床头，摸了摸玲校的头。

“阿玲……”

他俯身吻过她的额头，便起身走到门口，转头了她一眼。“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