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华创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创意部的彩色提案摊在桌上，策划部的数据报表投影在屏幕，预算组的计算器还亮着最后核算的数字。所有人都等着CEO颜叙白推门的那一刻——而他总是分秒不差。
门开了。
颜叙白单手插兜走进来，西装笔挺，目光锐利。各部门负责人依次汇报，他偶尔点头，偶尔在平板上记下几笔，直到最后一位汇报结束，他才开口：
“很不错，辛苦各位。”*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公司会在一周内给予各部门嘉奖。”
掌声瞬间爆发，会议室里的空气都跟着震动。有人悄悄松了口气，有人已经开始盘算奖金怎么花。
颜叙白等掌声平息，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还有下文。
“我还讲一件事情。”他目光扫过全场，“公司提倡跨部门协作。这一次Lina的策展，就是很好的典范。”
提到Lina的名字，策划部几个人的背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顾客Lina第一次在亚洲展出自己的作品，要求高、时间紧、变数多。” 颜叙白的视线落在钟诚橙身上，“钟诚橙能在短时间内吃透她的风格，做出最符合她预期的方案，功不可没。”
钟诚橙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单独拎出来。她下意识低头，假装整理文件，但耳根已经微微发热。
“同时，预算组也值得表扬。”颜叙白继续道，“Lina临时更换场地，你们和钟诚橙、策划组连夜重新核算，积极与lina沟通预算方案。最终到达lina预期。”
预算组几个人互相交换眼神，嘴角忍不住上扬。策展组那边甚至有人悄悄比了个“耶”。
“所有人，都应该有这样的工作精神。”颜叙白的声音忽然沉了一分，“而不是——”
他停顿了一秒，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
“八卦我的午餐安排。”
钟诚橙猛地抬头，差点脱口而出：“等等，不是在夸我们吗？怎么突然拐到这儿了？！”
可没人敢接话。整个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颜叙白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停在钟诚橙身上。钟诚橙和他对视了一秒，立刻低头，假装对钢笔产生了浓厚兴趣。
“有时间八卦？” 颜叙白冷笑，“看来工作不饱和。那怎么那么多人加班？”
没人敢吭声。策展总监夏至假装咳嗽，创意总监Lucy突然对天花板产生了浓厚兴趣，而策划部的新人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那里写着人生答案。
沉默持续了三秒，五秒，十秒……
终于，李明月站了起来。她今天穿了件利落的黑色西装，起身时带起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颜总，接下来我会和相关同事逐一沟通。” 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确保大家的工作重点回归正轨。”
颜叙白微微颔首，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压低的哀嚎。
“完了完了，李总要约谈了……”
钟诚橙盯着自己那份被表扬的策划案，心情复杂。 所以这到底是表彰大会，还是批斗会啊？！
钟诚橙坐在夏至办公室的沙发上，像以往一样汇报当月工作。可今天听了颜叙白的话，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膝盖上的文件夹。尽管刚刚在大会上被点名表扬，可颜叙白最后那段关于“八卦”的警告，让她如坐针毡。
夏至给她倒了杯水，玻璃杯底轻轻磕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最近的表现很不错。”夏至靠在办公桌边，语气平和。
钟诚橙抬头看她，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想说什么就说吧。” 夏至挑眉，“在我这儿不用憋着。”
钟诚橙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夏总监……李总会约谈我吗？我……我会被辞退吗？”
夏至一愣，随即失笑：“为什么这么问？”——她难道不是受害者吗？
钟诚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其实……我也经常八卦颜总。”
夏至眯起眼。
“我听同事说，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有人说他是富豪的私生子……” 她说完立刻闭上嘴，仿佛怕被谁听见似的，尽管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夏至沉默了两秒，忽然叹了口气。
“钟诚橙。”她语气严肃起来，“你昨天和颜总、还有他妹妹一起吃饭的事，被有心人传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知道吗？”
钟诚橙脸色一变。
“有人说你是颜总的女朋友，还有更难听的，说你是他的‘情人’。” 夏至盯着他，“这种绯闻，对颜总、对你，有半点好处吗？”
钟诚橙的脸色瞬间煞白。
“颜总今天让李总约谈那些人，就是要告诉全公司——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少传闲话，更别造谣。”夏至语气放缓，“你被表扬是因为你的能力，不是因为你跟谁吃饭，明白吗？”
钟诚橙僵硬地点了点头。
“好了。”夏至直起身，语气轻松了些，“去忙吧，接下来你要负责另一个策展项目，顾客资料我已经发你邮箱了。”
钟诚橙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临走前又忍不住回头：“夏总监，谢谢。”
夏至摆摆手，等他她关上门，才摇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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