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灯光冷白，颜叙白站在电梯前，修长的手指划动着手机屏幕。余光里，一个身影小跑着靠近——钟诚橙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深灰色毛衣衬得肤色雪白，侧扎的马尾辫随着脚步轻轻摇晃，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拿着咖啡和纸袋。
"颜总早安！"她微微喘着气，举起早餐袋，"这是我给您买的咖啡和黄油可颂......"
颜叙白头也没抬，径直走进打开的电梯。钟诚橙赶紧跟进去，密闭空间里顿时弥漫开咖啡的香气。
"颜总，您这么早来公司，肯定没时间吃早餐......"
"钟诚橙，"颜叙白终于开口，声音比车库的冷气还凉，"你很闲？八点半在地库堵我，就为了送早餐？"
"不是的！"她急忙解释，"方案我已经做完了。主要是前天晚上......"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纸袋边缘，"我喝醉后冒昧给您打电话，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颜叙白突然转身，电梯镜面映出他微微挑眉的样子，"比如骂我是'神经病资本家'？"
钟诚橙猛地抬头，瞳孔地震。
我死了。
现在就死。
立刻马上。
颜叙白却继续道："还控诉我'区别对待'，刚说完娱乐时间不谈工作，转头就让你做方案？"他的目光落在她瞬间涨红的耳尖上，"记性倒是不错。"
钟诚橙死死盯着电梯按键，恨不得当场蒸发。数字跳到15楼时，她终于憋出一句："......对不起。"
电梯门缓缓合拢，颜叙白的身影消失在15楼的拐角。钟诚橙还呆站在原地，耳边嗡嗡回响着苏家兄妹的调侃：
【橙子，脸皮厚一点】
【好好保重】
【那可不好说】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壁。纸袋里的可颂已经有些凉了，就像她现在拔凉拔凉的心情。
"还不出来？"
突然从走廊传来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出来。颜叙白不知何时折返，正站在电梯外皱眉看她。钟诚橙低着头快步走出电梯，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钟诚橙，十点，小会议室。"
"好的颜总！"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颜叙白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10:00 小会议室
"颜总好！"
门开的瞬间，钟诚橙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面前整齐地摆着两套方案。
颜叙白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修长的手指翻开文件夹。会议室静得可怕，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钟诚橙紧张地盯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那里已经拧出了一个小疙瘩。
'她是个蠢货吗？'颜叙白盯着方案上的场地示意图，'给檀逸尘这种级别的画家选这么小的展馆？'
"停。"
他突然合上文件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钟诚橙，这就是你的初始方案？"铂金袖扣在桌面敲出清脆的声响，"拿出点专业素养好不好。"
钟诚橙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收紧："颜总，我是考虑到预算..."
"预算？"颜叙白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看看市场部的调研，檀逸尘上个月深圳个展的客流量。"
数据表上明晃晃的数字让钟诚橙瞬间哑火。她盯着那个比自己预估多出三倍的数字，耳边嗡嗡作响。
"重做。"颜叙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天同一时间，我要看到能匹配艺术家咖位的方案。"
颜叙白单手系着西装扣子起身，余光扫到钟诚橙失焦的眼神。她手里攥着被退回的方案，指尖微微发白。
"怎么？"他突然俯身，铂金袖扣在会议桌上磕出轻响，"现在想辞职？"
"没有没有！"钟诚橙猛地回神，后颈的碎发都跟着抖了抖。
“我今天下午飞美国，修改的方案你找时间再和我汇报。”颜叙白撂下这句话离开会议室。
傍晚的公司大厅，钟诚橙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来，迎面撞上了夏至关切的目光。
"昨天没休息好？"夏至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色。
"嗯，方案被颜总毙了。"钟诚橙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夏至拍拍她的肩："常有的事。颜总虽然严格，但也是对客户负责。"
"我明白。"她点点头，目光却不经意瞥见大厅外一抹熟悉的身影——苏翊琛正靠在车边，朝她挥手。
"男朋友？挺帅的嘛。"夏至挑眉。
"不是......"钟诚橙刚要解释，苏翊琛已经大步走来。
"橙子，瑾瑜在等你回家。"他自然地接过她的包，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次。
钟诚橙只好匆匆和夏至道别："夏总监，明天见。"
夏至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露出了然的笑容——这还不算实锤？
车上，苏翊琛突然开口："今天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吧？"钟诚橙下意识点开手机日历，却在看到备忘录时瞬间僵住——
【翊琛哥生日 10.26】
鲜红的提醒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猛地抬头，对上苏翊琛故作委屈的表情。
"咳，真是个可怜虫，"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没人记得我的生日。命苦啊命苦啊。"
钟诚橙顿时内疚不已："翊琛哥，对不起！礼物我过几天补给你，好吗？"
"我周末请你吃饭。"
"我给你做蛋糕。"
苏翊琛终于绷不住笑了："一言为定。"
车窗外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他转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略显疲惫的钟诚橙，语气变得柔和："橙子，工作别太拼命。你还有我和小鱼，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不济，还有你袁叔叔呢。"
钟诚橙心头一暖："我知道。虽然在华创很忙，但我真的学到了很多。"
苏翊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好。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车驶入夜色中，钟诚橙望着窗外飞逝的灯火，突然觉得，被颜叙白训斥的郁闷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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