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对峙

酒杯轻叩廊柱，发出一声清脆如裂帛般的响动。凯亚垂下眼帘，指尖缓缓转动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里，却藏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凯亚“栀栀，你们……？”

尾音拖得很长，像是试探般渗入雨声的间隙，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意味。

迪卢克瞬间绷紧了身体，凛冽的气息犹如寒刃出鞘，冷光在他周身蔓延开来。

他横跨半步，毫不犹豫地将宋栀护在身后，深红色的眼眸中淬满了警惕与锋芒。

迪卢克“你来这里做什么？”

话音未落，暴雨骤然加剧，卷起屋檐下的珠帘水雾，朦胧间三人被投射在墙上的影子扭曲成对峙的姿态，仿佛是蓄势待发的猛兽。

凯亚指腹摩挲着杯沿，发出细微而密集的声响，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他仰头饮尽杯中残酒，喉结滚动间，那抹弧度在廊灯映照下显得冷意十足，唇角勾起的笑意愈发危险。

凯亚“怎么，不欢迎我来探望？”

一滴雨珠正巧砸落在他的肩头，深色衣料晕开的水渍如同绽开的墨梅，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宋栀掌心贴着迪卢克紧绷的手臂，能清晰感受到他血管下翻涌的怒意。

她轻轻捏了捏那只覆着皮革的手，莲步轻移，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宋栀“这么大的雨，先进去说吧。”

声音柔和，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温度。

凯亚“还是栀栀体贴。”

凯亚起身时斗篷猎猎作响，漆黑的布料扫过廊下烛火，明灭的光影中，他琥珀色的瞳孔在迪卢克周身逡巡，带着几分审视与玩味。

凯亚“不过看迪卢克的样子，倒像是我打扰了什么要紧事？”

剑鞘与地面陡然摩擦出刺耳的锐响，迪卢克腰间的狼末已然半出鞘，冷光映着他紧抿的薄唇，杀意隐隐流动。

迪卢克“凯亚，收起你的阴阳怪气。”

凯亚“哎呀，我不过是来给栀栀送封信罢了。”

凯亚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封烫金信封递出，刻意擦过宋栀手背的动作带着暧昧的摩挲。

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

狼末剑刃随即滑出三寸，寒光破开雨幕，迪卢克周身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迪卢克“离她远点。”

凯亚“呵呵，我就不。”

凯亚笑得肆意张扬，但眼底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

他望着宋栀专注读信的侧脸，喉结微微滚动，低声唤道。

凯亚“栀栀……”

宋栀“嗯？”

宋栀终于抬起头，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雨雾。

宋栀“要不你们先擦擦吧，小心感冒。”

她递出毛巾的动作自然，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之间激起了暗流。

雨幕在廊檐下织成银帘，凯亚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语调故作漫不经心，却掩不住其中隐匿的紧张。

凯亚“…你们？”

迪卢克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深红色眼眸中泛起冷冽的光芒，下颌线条绷得极紧，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