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拂去墓碑顶端积攒的薄尘，指尖触及石面的刹那，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像是被那凉意惊动了什么深藏的情绪。
墓碑前的石案上，一朵琉璃百合静静摆放着，花瓣边缘凝结着几滴细碎的晨露，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仿佛凝结的泪珠，稍一颤动便要坠落。
钟离缓缓转过头，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深邃，落在宋栀身上。
宋栀“是你放的吗？”
宋栀的唇角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声音轻得像风掠过耳畔。
钟离“是归终。”
钟离“她一直在闭关，自你逝去后便再未出来过。”
宋栀的目光落在那朵花上，笑意渐渐从唇边褪去。一滴晨露顺着花瓣边缘滑落，轻轻砸在石案上，发出极细微的声响，如同一声叹息融进了这片寂静。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到花瓣，晨露的凉意顺着指腹漫上来，像某种无声的提醒。
宋栀“那便等她出关。”
她抬起头，眸子里映着晨光，清亮而柔和，像是盛满了初升太阳的余晖。目光再次落在冰冷的墓碑上，她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留影机的金属边缘。片刻后，她忽然弯了弯唇角，浅浅的笑意像是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隐约又脆弱。
她将机器举起，将自己与墓碑定格在同一方镜头里，随后轻轻按下快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钟离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松开，眼底的情绪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钟离“我的碑，想立在你旁边。”
话音未落，钟离已上前一步，手掌稳稳覆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温热而不容置疑。他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笃定的沉稳，像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被稳稳嵌入了时间的缝隙中。
宋栀“嗯……倒也不是不行。”
她的尾音稍稍拖长了半分，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宋栀“只是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
钟离“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与你的关系。”
钟离的声音平静如湖，每个字都清晰地浸透了认真。宋栀怔了一下，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应。她低下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的指腹微微粗糙，像是长年握持重物留下的薄茧，但此刻触摸在她手背上时，却轻柔得像是怕弄碎一件珍贵的瓷器。
宋栀“知道了又如何？”
她忽然低笑了一声，抽回手，指尖随意拨弄了一下被风拂乱的鬓发。发丝划过耳后的瞬间，带起一阵细碎的痒意。
宋栀“他们只会记得岩王帝君摩拉克斯，与光之魔神月栀。”
钟离没有接话，只是默默从怀中取出一枚素银指环。内侧刻着极细小的纹路，在天光下若隐若现，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他重新执起她的手，将那枚戒指轻轻推入无名指根——尺寸分毫不差，仿佛为这根手指量身打磨了千百年。
钟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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