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工夫,那扇熟悉的朱漆门扉已映入眼帘。廊下悬挂的灯笼微微晃动着,柔和的暖黄光晕洒在地面上。
他抱着她穿过庭院,脚步轻盈地踏过青石板上浅浅的苔痕,似乎生怕惊扰了檐角处栖息的一滴夜露。
直到将她稳稳地放在卧房软榻上,他才缓缓松开手臂。
钟离慢慢俯下身,阴影温柔地笼罩下来,伴随着他身上那抹清冷的岩香。
他没有急着靠近,而是先轻轻将额头抵住她的,呼吸交融间,他能看见她颤动的睫毛上沾染的细微光尘。
下一瞬,他低下头,这一吻克制而深沉。不似之前她带有试探意味的轻触,这个吻仿佛裹挟着千年沉淀的隐忍,如春雪融化般缓慢却坚定地流淌过每一寸感知。
指尖顺着她的腰线轻轻滑过,带着无可置疑的珍视,将最后一点距离揉碎在彼此温热的呼吸里。
烛火在案头摇曳生姿,两人的身影交叠映在屏风上,忽明忽暗间,宛如把千年岁月中未曾言说的情愫都铺展开来。
宋栀的指尖不自觉攀上他的肩,衣料之下是温热的肌理,隔着薄薄一层布,依旧能感受到他如岩石般沉稳的心跳。
那心跳声与她自己紊乱的节奏碰撞在一起,比窗外渐起的晚风更令人心头发颤。
钟离的吻逐渐放缓,不再如初时那样裹挟着克制的汹涌,而是化作细密的轻啄,从唇角蔓延至鬓角。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擦过她颈侧时,忽然低唤。
钟离“宋栀。”
他温暖的气息拂过耳畔,混杂着岩香与暖意。
钟离“可以吗?”
案上的青瓷瓶里不知何时插了一枝晚开的桂花,香气趁着风溜进来,与他身上的岩香交织,在小小的卧房里弥漫开去。
钟离的指尖停留在她耳后,轻柔地将那缕被汗打湿的碎发拨开,动作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
烛火渐渐微弱了些,窗外的月光却愈发明亮,透过窗棂洒在榻边,宛如铺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宋栀的呼吸微微一顿,耳尖被他温热的气息拂得发烫。
抬眼时,正撞见他眼中翻涌的情绪——那千年积淀的克制被悄悄掀开一角,露出藏于其下近乎虔诚的珍视。
钟离“可以吗?”
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方才更低,尾音缠绕着桂香落在她颈侧,似羽毛般轻拂心尖。
宋栀“嗯。”
她终于应了一声,声音轻得仿佛快要被风吹散,却足以让他听见。
他眼中的光芒骤然柔和下来,如同春雪初融时潺潺流过山谷的溪流。指尖从耳后滑落,轻轻托起她的后颈,动作中满是不容错认的珍重。
案上的烛火“噼啪”轻响了一声,将两人的影子在屏风上叠得更紧。桂香与岩香交织漫开,连空气都变得黏腻温热。
钟离的吻再次落下时,带着月光的清辉与烛火的暖意。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克制,也毫无急切之意,只是细致地描绘,犹如匠人在雕琢最珍贵的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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