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咸湿的气息轻轻穿过街巷，灯笼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洒下一片明明灭灭的斑驳。
两人的脚步声轻缓，踩在石板上的回响伴着远处货船归港悠长的鸣笛，竟显得格外安适。
街边摊贩们正忙着收拾摊位，竹筐磕碰的细碎声与商贩们道别的笑语，在暮色里悠悠荡开。
钟离的目光掠过街角那棵老槐树，树皮上的几道浅浅刻痕依然残留，像是孩童顽劣的印记被岁月抚摸得愈发温润。
钟离“璃月港的变化，比预想中更快些。”
他低低开口，嗓音沉稳，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感慨。
宋栀侧过头看他，见他指尖轻轻拂过一处墙皮剥落的地方，依稀还能辨出褪色的“平安”二字。
宋栀“嗯，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钟离“是的。”
钟离的回答轻描淡写，指尖却在那字迹上多停留了片刻。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鼻尖忽然钻进一缕甜香——原来是街角糖画摊收摊前，最后一锅糖浆熬出的暖甜气味。
宋栀“要尝尝吗？”
宋栀指着那冒着热气的小推车，眼底漾起笑意。
钟离看向摊前，金黄的糖丝在石板上灵巧地勾勒出鲤鱼跃浪的形状，微微颔首。
钟离“据说近年新出了些样式，倒可一试。”
摊主见二人驻足，忙笑着递上两支刚做好的糖画。宋栀接过其中一支，见糖丝巧妙地勾勒出两个并肩的身影，竟有几分像她与钟离。
指尖触碰微黏的糖衣时，甜香漫过鼻尖。她听见钟离低声喃喃。
钟离“很像……”
晚风掀起她的衣袂，与钟离宽大的袖口轻轻相触，旋即又被吹散。
远处海平面上，最后一缕霞光正沉入浪涛，而群玉阁的方向，隐约有微光闪烁，似乎有人立于云端，静静俯瞰着这片即将风起的港湾。
宋栀指尖捏着那支糖画，看糖丝勾勒的身影在暖光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忽然笑了。
宋栀“这样式是特意做的？”
摊主正往竹篓里收拾工具，闻言直起身笑道。
“看二位并肩走着，倒像是画里该有的模样，便随手试了试——若是不合心意，我再重做？”
钟离“不必了。”
钟离接过她手中的糖画。
钟离“这样便好。”
宋栀咬下一小块糖，清甜在舌尖蔓延开来。瞥见钟离垂眸看着那支糖画，指尖轻轻转着竹签。
暮色渐浓，沿街灯笼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上随脚步轻轻晃动。
她忽然开口，目光掠过巷尾那座爬满青藤的石桥。
宋栀“钟离？你不舍得吃？”
钟离抬眸望向她。
钟离“是……”
宋栀看着他眼底映出的灯火，忽然觉得那千年岁月的重量，或许就藏在这些细碎的回忆里。
她正想再说些什么，手腕忽然被晚风卷来的衣角扫过。
低头时，见自己的糖画影子与钟离的在石板上叠在了一起，像极了方才摊主勾勒的模样。
宋栀“确实很像。”
她轻声道。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