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是。”
钟离的声音如同平静无波的湖面，从前方传来，冷静得几乎像是刻意压制着什么。
归终咬了咬唇，尾音微微颤抖，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问出口。
归终“那栀栀她……是喜欢你的？”
钟离的脚步骤然一顿，衣袂在风中轻轻晃动。片刻后，他侧过身来，目光如夜幕般深邃而幽远，低声反问，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钟离“是。你呢？喜欢她？”
归终怔住了一瞬，随即默默垂下眼睑，声音轻若叹息，夹杂着几分难掩的涩意和自嘲。
归终“是……”
一旁的留云借风真君瞳孔猛然收缩，羽袖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僵硬成一片愕然。晚风裹挟着银杏叶飘落在她的发间，归终抬手去拨弄，指尖却因酒意晃得厉害。
忽然，她笑出声来，笑声掺杂着浓郁的酒气，听起来有些哑涩。
归终“也对……她那么好，谁会不喜欢呢。”
钟离默然地看着她，怀中的宋栀不安分地动了动，往他怀里又缩了缩。他下意识收紧手臂，目光再次落回到归终身上时，多了些许难以察觉的柔和。
钟离“她亦珍惜你这份心意。”
归终按住隐隐作痛的额角，醉意让她的语气变得憨直却又透着真诚。
归终“珍惜有什么用……她不喜欢我。”
她顿了顿，扬起脸，眼神虽然迷离，但语气却认真得让人无法忽视。
归终“摩拉克斯，你要好好待她。不然……不然我就把你藏在归离原的酒都偷出来，全给留云当机关燃料！”
钟离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语调仍旧平静如初。
钟离“我会的。”
他转身欲走，身后却再度响起归终的声音，这次比之前清晰了些，却带着浓浓的怅然，如同积攒已久的雨水终于倾泻而下。
归终“其实……我早该知道的。”
钟离没有回头，只是抱着宋栀迈步离去。山风卷着归终的话音吹散在竹林深处，愈发模糊不清。留云见状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归终，低声劝道，语气中满是怜惜。
闲云“醉成这样，回去睡吧。”
归终靠在她肩上，声音含糊不清，却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仿佛每一个字都压着沉重的心绪。
归终“我没醉……我就是……不甘心只做朋友……”
话未说完，眼皮已然沉重地阖上，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沉眠。月光洒在石桌上，映照出空荡荡的酒坛，也照亮了留云望向钟离离去方向的复杂目光。
她心底的情绪翻涌如潮，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随风飘散在夜色中。
……
钟离将宋栀轻轻放上床榻，为她掖好被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泛红的脸颊上，他凝视良久，俯身落下轻如羽毛的一吻，气息清冽，生怕惊扰了她的梦境。
宋栀的睫毛颤了颤，似乎在梦中感应到这缕气息，无意识地向他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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