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后金硕珍把我送到公寓楼下，他摇下车窗说了句“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来接你。”后黑色宾利在夜色中缓缓驶离。
洗漱时热水冲刷着肩颈，镜面上的水雾却始终驱散不了脑海里田柾国西装革履的模样。
花洒的热水冲刷着肩膀，镜面上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倒影。我胡乱擦着头发，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起来。
田柾国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身后是熟悉的窗帘，他穿着那件黑色睡衣：“阿米！我今天去参加商业交流会，居然碰到个和你超像的女生！”
“是吗？”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说不定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指尖捏着毛巾的力道不自觉收紧。
他眼睛弯成月牙，举起手机晃了晃：“不过仔细看还是你好看。
他突然凑近镜头：你下午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我把毛巾随意搭在肩头：“晚上去看了朋友的乐团演出，一起吃了庆功宴。”谎话像温水般自然淌出
他歪头想了想：“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去酒吧的那个朋友？”
“对。”我拧开护肤水瓶盖，透明液体顺着掌心纹路蜿蜒。“她后天还有一场演出，我们可以去。”
我将化妆棉轻轻按压在脸颊，冰凉触感让发烫的皮肤稍稍清醒
“好呀好呀！”他突然撑起身子，“那明天你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看约会？”
“明天不行，我约了教授讨论论文，最近课题太棘手，可能得忙好一阵子。”
“这样啊，是什么论文发来我看看没准我能帮上忙呢？”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用了，就是一些基础的数据分析，你最近不是在忙实习吗？别耽误你时间。”我低头避开屏幕
“好吧，那你加油，有问题随时找我，我明天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后天见。”他朝镜头比了个心，挂断了视频。
第二天中午十点被急促的门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穿着宽松的睡衣去开门，门外的金硕珍穿着笔挺的西装，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我也僵在原地，这才想起昨晚忘记确认见面时间。
我们对视的三秒里，楼道声控灯暗了又亮。我率先反应过来，迅速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没想到您来得这么早。
“抱歉，我早到了一小时。”
“是我疏忽了时间。”喉咙因刚睡醒有些沙哑，“方便的话请进来坐，我十分钟后就能准备好。”
他颔首致谢，皮鞋踏过玄关地垫时几乎没发出声响。我转身往卧室走，忽然想到客厅的茶几上好像还散落这些杂志和喝了一半的牛奶，脚步一顿又折返回去。快速将杂志摞整齐，把牛奶杯收进厨房
“家里只有绿茶，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边说边往茶壶注水，他站在客厅中央视线礼貌地垂落，没有四处打量。
热水冲进茶杯腾起白雾，我把茶盘轻轻放在他面前，“您先喝杯茶稍等，我很快。”不等他回应，踩着拖鞋快步走向卧室
从衣柜里挑出那件白色短袖POLO领上衣，搭配深灰色百褶半身裙，换衣服时特意将上衣下摆仔细塞进裤腰，对着镜子反复整理领口，确保每一个褶皱都熨帖妥帖。
快速梳好头发，我补了点淡妆，重点描了描眉毛，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些。临走前又检查了一遍妆容和衣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推开卧室门。
客厅里，金硕珍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茶几上的一本时尚杂志，面前的绿茶已经喝了小半。听到动静，他放下杂志起身：“不着急，慢慢准备。”
我礼貌地笑了笑：“让您久等了，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说着，拿起放在玄关处的手提包，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微微点头，率先迈出步子，我紧随其后带上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电梯，途中沉默蔓延，我轻咳一声打破寂静：“听说那家日料店口碑不错，一直想去试试，今天多谢你邀请。”
“你感兴趣就好，希望合你口味。”
到了地下车库，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停着，司机早已候在车旁，见我们走近，利落地拉开车门。金硕珍抬手示意我先上车，待我坐定，他才在我身旁落座。
轿车平稳启动，我偏头看向窗外，努力思索话题，片刻后开口：“你今天工作很快就结束了？”他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语调放松：“对，今天只是走个流程，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忙完回那边。”
我微微颔首：“那还挺顺利的，来回奔波，你也能早点歇口气。”
他轻笑：“是啊，不过这次来美国，能有机会和你一起吃顿饭，也算没白折腾。”他的目光温柔，却点到即止，转而看向车窗外林立的写字楼，“这家日料店在曼哈顿开了十年，食材每天空运过来。”
我注意到他刻意转移话题的礼貌，配合着调整坐姿：“难怪总听人说预约要等两周，你提前订位很费心吧。”手指无意识摩挲手提包的皮质搭扣，听见他淡声回应：“提前让助理安排了。”
轿车驶入唐人街附近的单行道，司机熟练避开施工路段。我望着街边日式灯笼形状的店招，随口问道：“这家店主打怀石料理还是刺身？”
“都有。”他指了指橱窗里旋转的木质酒牌，“但建议试试他们的限定套餐，主厨会根据时令搭配食材。”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吃不惯生鱼片，也有现烤的银鳕鱼和茶泡饭。”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玻璃门上的浮世绘纹样：“看来你很熟悉这里。”
“以前读书的时候也经常和同学来吃饭”他伸手推开雕花木门，暖黄的灯光衬得他西装轮廓柔和了几分，“后来工作忙，倒是来得少了。”
店员用日语问候着迎上来，他熟稔地报出预约姓氏。
“两位的座位在二楼和室。”店员掀开靛蓝色布帘，金硕珍侧身让我先行，自己则在身后半步距离跟着。
和室里铺着整齐的塌塌米，中央的矮桌上已摆好温热的湿巾和清酒杯，他伸手替我拉开坐垫，指节轻叩桌面：“这家的清酒不错，要试试温酒？
我屈膝坐下，接过店员递来的菜单：“好，那就麻烦了。”
说话间，店员端着温酒壶进来，金黄的酒液缓缓注入陶制酒杯中。
金硕珍拿起一杯递给我，指尖相触的瞬间，我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先尝尝？”他自己也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后微微点头，“温度刚好。”
我学着他的样子轻啜一口，清酒的甘冽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米香。“确实不错。”
“你经常喝清酒？”我放下酒杯，拿起湿巾擦了擦手
“我私下更喜欢威士忌。不过吃日料，还是清酒更配。”正说着，店员托着缀满冰块的刺身拼盘上前，金枪鱼大腹的绯红与北极贝的亮橙在青瓷盘中交错
“最近学校课业忙吗？”
“还应付得过来。”我用湿巾擦了擦指尖的酱油渍，“毕竟才大一上学期，基础课居多。”
他端起清酒杯轻抿一口，喉结滚动后开口：“有考虑过实习吗？如果愿意，我们公司可以给你留个岗位。”说着用筷子指了指刺身拼盘，示意我尝尝三文鱼腩，“财务部或者市场部都能安排。”
我摇头拒绝：“太早接触职场反而打乱学习节奏。”见他欲言又止，补充道，“等大三再麻烦金先生‘开后门’也不迟。”
金硕珍轻笑出声，放下酒杯，将刚上桌的茶碗推到我面前：“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别嫌我这个‘后门’开得不够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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