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线斜斜地穿过纱帘，将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染成琥珀色。母亲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围裙，在狭小的厨房里翻炒着菜，酸甜的香气和油烟味交织在一起，却莫名让人安心。
"今天又是叔叔送你回来的？"母亲笑着问我，手上的锅铲轻轻翻动，油花滋滋作响。
我点点头，他今天特意绕了远路送我回家，路过便利店时还给我买了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粉色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他人呢？"母亲擦了擦手，往门外张望。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给你们娘俩带了一点零食。"叔叔提着鼓鼓的塑料袋走进来，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声响。
我踮起脚往袋子里看，里面除了新鲜的水果，还有我最爱吃的饼干和巧克力。叔叔蹲下身，从袋子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是专门给我们小公主的。"
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发卡，上面缀着小小的钻石母亲在一旁轻轻"呀"了一声，
叔叔却已经小心翼翼地把发卡别在了我的刘海上，他的手指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动作却很轻柔："我们小米戴什么都好看。"镜子里，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温柔，和母亲微微泛红的脸颊。
我蹲在地上翻找着零食袋，听到叔叔对母亲说："这张卡给你，里面还有六百万...不是很多，每个月我都会往里再打六百万。"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绿色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母亲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接过。叔叔的声音更轻了些："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这一点钱根本不算什么，不要有负担的收下吧，我们还要养……。"
我举着一板巧克力，仰头问道："妈妈，我可以吃这个吗？"母亲这才如梦初醒般快速收下银行卡，声音有些发颤："要吃饭了，阿米不要乱吃零食。"
叔叔自然地帮母亲端菜，帮她摆上餐桌。暖黄的灯光下，我们三个人围坐在小小的餐桌前，他坐在我旁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
饭后散步，晚风轻拂，他突然蹲下身，视线与我平齐："小米想不想要个新爸爸？"
"我已经有爸爸了。"我认真地回答，"他叫李明远。"
叔叔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嘴角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那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他的五官开始蠕动，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重塑，渐渐浮现出养父那张永远板着的面孔。
我惊恐地转头看向母亲，却发现她的脸也变成了养母的模样，嘴角挂着那抹我熟悉的、带着算计的微笑。
他们一左一右钳住我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我塞进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熟悉的街道、学校、便利店全都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最后车子停在一座高耸的哥特式教堂前，尖顶直插灰蒙蒙的天空。
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管风琴的轰鸣震得我耳膜生疼，金硕珍站在圣坛前，西装笔挺，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低头发现自己穿着束腰的白色婚纱，蕾丝花边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养父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每个字都像钉子般钉进我的脑海："这才是你该走的路。"
我猛地睁开眼睛，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窗外，清晨的阳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08:17，田柾国还在身旁安稳地睡着，呼吸均匀。
我轻轻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还好只是梦。
田柾国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臂无意识地搭在我腰上。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我彻底安心了。
"醒了？"他突然出声，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嗯。"我往他那边靠了靠，"梦到以前的事了。"
他没再多问，只是把我往怀里搂了搂："再睡会儿吧，还早。"
我闭上眼睛，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他的体温透过睡衣传来，带着熟悉的沐浴露香气。窗外，小区里开始有了晨练的动静，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田柾国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些，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我微微抬头，看见他睡梦中还微微皱着的眉头，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
"嗯..."他含糊地哼了一声，眼睛都没睁开，却准确无误地捉住我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他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几点了？"声音沙哑得像是含了一把沙子。
"九点了。"我小声回答，"可以再睡会儿。"
他"唔"了一声，却已经清醒了大半，手指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腰间轻轻画圈。我拍开他的手："别闹。"
"没闹。"他理直气壮地说，又凑过来在我颈窝蹭了蹭，像只大型犬，"早安吻。"
我被他蹭得发痒，笑着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捞回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我头顶，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饿不饿？我去做早餐。"
"再躺五分钟..."我往他怀里缩了缩，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
他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行，就五分钟。"手指却不安分地卷着我的发尾玩。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我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没过多久，他就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做早餐。我裹着被子赖了一会儿，直到闻到煎蛋的香味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餐桌上，他正往吐司上抹果酱，阳光照在他认真的侧脸上。"好久没见到Bam了，"我咬了一口煎蛋，随口问道，"它去哪了？"
"去上小狗学校了，"他头也不抬地回答，把抹好果酱的吐司递给我，"住宿狗。"
我接过吐司，眨了眨眼："小狗学校也有宿舍？"
"当然有。"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学校还有集体活动室、训练场，连洗澡都有专门的spa区。"
饭后我们又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儿，直到田柾国看了眼手表："到运动时间了。"他捏了捏我的腰，"要不要一起去？"
健身房里，我决定重点练一下臀部线条。环顾四周，正好有位身材健硕的男教练空闲着。田柾国点点头，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器械区。
"臀部训练要注意核心收紧。"教练专业地示范着动作，手掌虚放在我腰后示意发力点。
我刚做完第一组深蹲，就感觉背后传来灼热的视线。
转头一看，田柾国不知何时已经放下哑铃，抱着手臂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假装若无其事地喝水，眼睛却死死盯着教练放在我腰侧的手，当我开始第二组训练时，他干脆直接走过来，站在教练旁边"观摩"。
"这位先生..."教练有些尴尬地开口。
"我是她私人教练。"田柾国面不改色地说，顺手接过我手里的哑铃，"这个重量太重了，换轻点的。"
我憋着笑看他一本正经地吃醋，故意说："可是教练说这个重量刚好。"
田柾国的嘴角抽了抽，眼神危险地眯起。
他往前迈了一步，几乎贴着我的后背，手掌虚扶在我腰侧："那这样呢？"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够专业吗？"
教练识趣地后退两步，摸了摸鼻子："呃...你们先练，我去看看其他学员。"
等教练走远，田柾国立刻变本加厉，下巴搁在我肩上："回家我慢慢教你..."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后，"保证比这里教得好。"
我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
"怎么，不满意我的教学方式？"
"田教练，"我故意板着脸，"你这是假公济私。"
他低笑一声，突然把我往怀里带了带："那又怎样？"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的人，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周围的健身器械发出此起彼伏的声响，远处有人在举铁时发出用力的低吼。
但这些嘈杂仿佛都被隔绝在外，我的耳边只剩下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继续练吧。"他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表情恢复了正经，只是眼底还藏着未褪的笑意，"我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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