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的风裹的雾气,在江雪遥耳边低低呜。她站在那里,双手死死攥住那指尖传来的温热让她感到一丝奇异的安慰。然而,这温热并未为她解答任何疑惑。她盯着玉佩表面复杂的符文,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丝线索。但那些线条交织得如同谜团又深邃,没有给出答案。
远处有零星鸟鸣,声音沙哑,划破浓稠的寂静。江雪遥的心脏跳动如擂鼓,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她的神经。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停留在这里,可四周的迷雾如同一张无底洞般的网,将视野封锁得密不透风,哪怕迈出一步,都的时候,下方传来隐约促而凌厉。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是追兵!他们并没有因为林而放弃,相反,这短暂的喘风雨前的宁静。
江雪遥果断转身,沿崖壁边缘摸索前行。苔藓滑腻,让她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手中的动了一下,散发出一缕柔和的白光,将她脚下的路勉强照亮。她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这东西不仅仅是一件遗物,而是某种活生生的存在,正在回应她的情绪。
进入密林后,环境变得更加压抑。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空中飘浮着腐着泥土特有的腥味,令人作呕。江雪遥屏住呼吸,尽量放轻脚步。但即便如此,她的鞋底仍然不可避免地压过苔藓,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突然,一道幽蓝的亮光从树影间闪过,像流星划破黑暗。江雪遥猛地停下,瞳孔骤然收缩。她藏身在一棵参天古树之后,目光紧紧锁定那道蓝光。很快,一只蛊虫从阴影中显现出来,身体修长且透明,尾端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它的动作迅捷而诡异,头部尖锐如针,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蛊虫似乎察觉到了附近的生命迹象,快速朝江雪遥的方向逼近。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退路。蛊虫一旦贴上皮肤,后果不堪设想。林疏影的警告仍在耳边回荡:“小心蛊毒。”但现在,这句话除了提醒她局势的危急,再没有任何帮助。
她迅速蹲下,从腰间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银线刺绣工具。这原本是用来完成刺绣作品的物品,此刻却可能成为她唯一的防线。银线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与蛊虫的幽蓝形成鲜明对比。
蛊虫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瞬间跃至半空,直扑江雪遥面门。她咬紧牙关,手指飞速移动,将银线编织成一个简易的驱虫符阵。符阵刚成型的一刹那,银线忽然爆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将蛊虫逼退数尺之外。
光芒照亮了整个区域,江雪遥得以看清蛊虫的模样:它通体晶莹剔透,体内有细小的光点流动,宛若星辰。她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灼气味,那是蛊虫皮肤被符阵灼伤的结果。但蛊虫显然并不甘心,重新调整姿态,伺机再次进攻。
符阵虽然有效,却耗费了江雪遥大量的精力。她感觉体力正迅速流失,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她知道,如果不能彻底击退蛊虫,自己迟早会被拖垮。
“只能赌一把了。”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将仅剩的部分银线缠绕在手臂上,用最后一点力气加固符阵的力量。当蛊虫再一次冲来的瞬间,她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引导符阵释放出更强大的能量。
这一次,符阵爆发的光芒几乎刺瞎了人的眼睛。蛊虫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剧烈挣扎,最终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江雪遥也因耗尽体力瘫倒在苔藓之上,胸口剧烈起伏。
她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透过逐渐散开的烟雾,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破败木屋。木屋的墙壁斑驳不堪,窗户破损,屋顶部分已经塌陷,看上去像是被废弃多年。
然而,最让江雪遥心跳加速的是站在木屋门前的那个身影。他——或者说她——披着一件暗灰色斗篷,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目光冰冷而锐利,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那人并未表现出敌意,也没有急于靠近,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在评估江雪遥的一切。
江雪遥强迫自己站起来,尽管双腿依然虚弱得发抖。她把手按在胸口,感受着玉佩依旧温暖的存在,试探着迈开步伐朝木屋靠近。而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则始终没有移开半分。
[未完待续]江上滑了一下,膝盖磕在地上,湿冷的气息瞬间渗入骨髓。她咬着牙站稳,目光却一刻不敢离开木屋前那个身影。那人站在原地,像一座雕塑,暗灰色的斗篷在微风中轻轻摆动,露出一角破损的袖口。袖口的旧的灰白,似乎年代久远。
“你是谁?”江雪遥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出口的瞬间就被浓稠的空气吞没。她没有期待回答,只是试探。
那人没动,甚至连头都没偏一下,但江雪遥感觉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像是刺透了她的灵魂。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玉佩,温热依旧,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
四周的静默令人窒息,只有偶尔从头顶树叶间漏下的风声掠过耳畔。江雪遥强迫自己迈开一步,靴底与地面的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这一声似乎打破了某种无形的平衡,那人的身体轻微晃了一下,斗篷边缘扬起一道弧过来。”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生锈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这简短的四个字却让江雪遥脚下一顿,心脏猛地跳了一拍。对方没有威胁的语气,也没有明确的敌意,但正是这种平静让她更加警惕。
“你认识林疏影吗?”她试探性地问,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将玉佩交给她的背影。如果这个人真的知道什么,或许能为她提供一点线索。可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是她在孤注一掷。
斗篷下的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手臂,指向木屋一侧的一条小径。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抗拒,但最终,他的手指还是稳稳地指向了某个方向。“走。”
这个单音节的指令让江雪遥愣住了。她盯着对方的手指,试图读出更多的信息,但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既不是友方也不是明显的敌方,这样的态度反而他还是离开?如果选择错误,结果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江雪遥的大脑飞速运转。玉佩,又看向那条隐秘的小径,最终做出了决定。无论眼前的人是谁,她。这已经是最好的信号。
“完这句话,便转身朝小径走去。脚步依旧谨慎,但她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只是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背后的目光如刀锋般刮在她的脊背上,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比蛊虫的威胁更令她不安。
就在她即将踏入小径时,那人忽然开口:“记住,天工术不是游戏。”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江雪遥的脑海里。天工术?这个词她从未听说过,却莫名地与玉佩、符阵联系在一起。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发现木屋前的人影已经那扇破旧的木门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吱呀的声音。
江,胸腔里充斥着湿润的腐土味道。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更加危险,但她也明白,退缩已经不再是一个选项。
“谢谢你的警告。”她低声说道,不知道是说给那个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踏上小径的瞬间,江雪遥感到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寒冷。两侧的树木开始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裸露的岩石和断裂的树桩,仿佛这片森林曾经遭受过一场浩劫。远处传来隐约的水流声,像是引导,又像是陷阱。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向左转,快!”
江雪遥猛地刹住脚步,环顾四周,却发现根本没有其他人。声音来自玉佩,确切地说,是来自她手中的温度骤佩。与此同时,她注意到脚下的泥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方漆黑的深坑。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朝左边跑去。身后的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像是大地张开了贪婪的嘴,将刚才站立的地方彻底吞噬。江雪遥扑倒在地,双手撑住地面,才勉强止住惯性。她喘着粗气,目光顺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黑暗延伸至未知的深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喃喃自语,手心全是汗,连玉佩的温热都变得刺痛起来。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继续。裂缝的边缘突然冒出了一缕淡蓝色的光点,它们漂浮在空中,如同萤火虫,又如同某种诡异的眼睛。江雪遥认出来了,那是蛊虫体内流动的微弱光芒。只是这一次,它们的数量远超之前的那一只。
成千上万的蛊虫正出,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带着无法形容的压迫感。江雪遥的血液似乎冻结了,她意识到——她低估了这片森林的真正危险。
就在蛊虫逼近的刹那,玉佩再度发出强烈的白光,将整个区域笼罩其中上眼,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