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林小满在地铁早高峰的人潮里第三次被挤掉工作证，证件滑到穿白衬衫的男生脚边。他弯腰捡起时，小满看见他工牌一角露出"致知科技"的logo——那是她暗恋的学长沈砚辞所在的公司。

"给。"男生指尖碰到她掌心，声音像浸过冰水的苏打水，清冽带点气泡感。他叫许妄，和她同栋写字楼的程序员，总在电梯里遇见，却连名字都刚知道。

午休时，小满对着电脑屏保发呆。那是去年公司团建时偷拍的沈砚辞，他站在海边望向远方，白衬衫被风吹出好看的褶皱。而此刻，许妄正隔着玻璃幕墙，在对面楼层边啃三明治边敲代码，偶尔抬眼和她对视，又迅速低头。

小满的工位正对致知科技的玻璃门，她总能找借口"路过"看沈砚辞。他习惯下午三点冲咖啡，她便掐着点去接水，假装偶遇。

"帮我递包糖？"某天沈砚辞忽然开口，小满指尖发抖，糖包掉进他马克杯溅出褐色涟漪。他笑着抽纸擦拭，袖口露出她送的生日礼物——那条藏着"XM"缩写的手链。

与此同时，许妄发现小满的秘密。凌晨加班时，他看见她对着沈砚辞的朋友圈傻笑，配图是对方和同事的合照，小满却只圈出他的侧脸。键盘蓝光映着她泛红的耳尖，他鬼使神差地关掉自己写了一半的情书。

公司联谊会，小满被同事推上台唱《小半》。她攥紧话筒望向沈砚辞的方向，却撞上许妄的目光——他倚在吧台调莫吉托，薄唇微扬，眼底流转着细碎的光。

"你像天外来物一样求之不得..."唱到副歌时，沈砚辞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接起电话匆匆离场，留下半杯冷掉的长岛冰茶。小满的声音渐渐哽咽，直到许妄上台接过话筒，用低沉的和声帮她完成结尾。

散场时暴雨倾盆，许妄把伞塞进她手里："我打车走，你别感冒。"伞骨还带着他的体温，小满望着他冲进雨幕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工位上永远摆着两杯冷掉的美式——一杯自己喝，一杯给假想中的"陪加班对象"。

沈砚辞要去北京轮岗的消息在茶水间炸开。小满盯着他办公桌上的纸箱，终于在他离职前一晚发去消息："学长，能给我一个告别的机会吗？"

回复来得很慢："抱歉，今晚要和客户聚餐。"

她蹲在写字楼门口哭到凌晨，直到许妄的电动车停在面前。他递来一罐热可可："哭起来像被踩尾巴的猫。"头盔里还残留着他的雪松味香水，小满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许妄，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很傻？"

他沉默着替她扣好头盔带，引擎声盖过心跳："不傻，只是有人擅长藏星星，有人擅长追时差。"

三个月后，小满在公司年会上看见沈砚辞。他手腕上没了那条手链，身边多了穿高定裙的女生。她躲进消防通道透气，却撞见许妄在打电话："项目延期？那我通宵改..."

"别总加班。"她脱口而出，许妄转身时，她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和口袋里露出一角的 antidepressant 药盒。

"其实我..."两人同时开口。走廊尽头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满鬼使神差地踮脚，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手机在此时亮起，沈砚辞发来消息："其实当年那条手链，是许妄帮我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