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十八岁生日宴上碎成星芒
苏晚棠攥着沾了香槟的玫瑰,花瓣簌簌落在白裙上
裴景行的西装背心被她拽出褶皱,周围宾客的惊呼声退潮般遥远
“我喜欢你。”她仰头望着他紧抿的唇线,闻见他身上混着威士忌的雪松味
“不是小叔,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苏晚棠一句话让他瞳孔骤缩,扣住她手腕的力道近乎掐疼她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如同细密的针尖,一下下刺在耳膜上,令人难以忽视。她目光微凝,看见他喉结微微滚动,那细微的动作此刻却显得格外清晰。而她自己的心跳,仿若擂鼓一般,重重地敲击着胸腔,每一下都仿佛要冲破肋骨,震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别胡闹。”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我们是家人。”
玫瑰刺扎进掌心的瞬间,她忽然笑了
他松开手的动作太快,像是触碰了烧红的烙铁。她转身时,瞥见他无名指根淡青色的血管突突跳动,像条被掐住七寸的蛇
苏晚棠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在这奢华却压抑的宴会厅里回荡
那朵玫瑰被她随手丢进角落的垃圾桶,像是丢弃了自己一去不返的年少炽热
回到家后,苏晚棠将自己反锁在房间
她靠在门后,缓缓滑坐到地上,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曾经以为他的那些温柔与纵容,是同样心动的信号,却原来只是一场可笑的误会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棠像是变了个人。曾经那个在裴家老宅里,为了能多见小叔一面而绞尽脑汁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扎进学习与事业中的拼命少女
她申请国外顶尖的珠宝设计院校,飞机穿越十二小时时差,落地巴黎戴高乐机场时,苏晚棠的指尖还攥着半枚碎钻
那是她十七岁生日时,从裴景行袖扣上偷掰下来的,五年间被磨得温润,像块浸过泪的冰
伦敦艺术学院的珠宝设计课总带着潮湿的雾气
她总在深夜泡在工作室,用镊子拼贴碎水晶,看它们在台灯下折射出冷光,恍惚间像极了裴景行西装上的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