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宠娇:
本书标签: 古代  古代小说 

暖炉情长

宠娇:

第四章 暖炉情长

冬雪初霁,将军府的药圃里覆着层薄冰。苏挽月蹲在藤架下拨弄枯萎的蒲公英茎秆,指尖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包裹住。沈砚之半蹲在她身后,将暖炉塞进她掌心,铠甲蹭过她发顶发出细碎声响。

“手都冻成冰了。”他的呼吸扑在她耳后,带着参片的药香,“不是说好了我陪你采药?怎么又偷偷跑出来?”

苏挽月看着暖炉上新刻的蒲公英纹路,想起半月前他伤未痊愈便执意要替她修葺药圃的模样。当时他单手持锄,左肩的绷带还渗着血,却偏要在藤架上刻满她喜欢的纹样。

“在想什么?”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雪花,指腹掠过她泛红的耳垂。自雁门关归来后,他的触碰愈发自然,仿佛这具沾过鲜血的躯体,生来就是为了温柔地包裹住她。

“在想将军何时学会了绣花刻字。”她转身时撞进他怀里,看见他中衣领口露出的伤疤——那道箭伤已结痂,形状竟与药圃里的蒲公英茎秆有些相似。

沈砚之轻笑,忽然弯腰将她抱起来。雪地在靴底发出咯吱声,他却走得极稳,像捧着一匣易碎的珍宝。苏挽月惊呼一声,攥紧他的衣襟,闻见他铠甲下透出的沉水香混着药味,竟比记忆中更暖。

“以后叫我砚之。”他将她放在廊下的藤椅上,替她盖好毛毯,“在你面前,我不是将军,只是沈砚之。”

苏挽月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雪光。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本名,带着江南烟雨般的温润,与战场上的杀伐之气截然不同。她忽然想起他书房里那幅未署名的画——纸上是株破土的蒲公英,题着“砚底生春”四字。

“砚之。”她轻声唤他,看见他耳尖骤起的薄红。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竟比蜜渍梅子还要清甜。

沈砚之喉结微动,忽然转身从廊柱后抱出个木箱。揭开红布的瞬间,苏挽月捂住嘴——里面是上百个小陶罐,每个罐口都贴着标签:“苏挽月亲制·祛寒膏”“苏挽月手书·外伤方”......

“你竟都收着?”她想起这些年为他调制的药膏,原以为他用完便罢,却不想被他悉心收藏至此。指尖抚过罐身她随手画的蒲公英,忽然看见最底层压着张泛黄的纸。

是她初入府时写的诊单。墨迹被水渍晕开过,右下角却多了行小字:“医者苏挽月,字清如,江南人士,善治心疾。”

“心疾?”她抬头看他,却见他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此刻却像个被拆穿心事的少年,攥着暖炉的手微微发颤。

“从你扒开我衣襟施针那日起,”他忽然单膝跪地,与她平视,“这里便中了你的毒。无药可解,唯有你能治。”

苏挽月的心跳声盖过了廊外的落雪。她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情意,比雁门关外护着药囊的眸光更炽烈,比深夜替她掖被角的动作更温柔。原来那些藏在药炉暖炭里的关怀,那些刻在藤架上的蒲公英,早已是他说不出口的情诗。

“那我便开个药方。”她伸手替他整理歪掉的发带,指尖划过他下颌的胡茬,“需得将军日日相伴,晨昏不离,以真心为引,情意为佐。”

“甘之如饴。”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这个曾握过银枪斩过敌首的手,此刻却像捧着药草般小心翼翼。廊外的雪忽然大了起来,却有片雪花落在他发间,像极了她簪子上的银绒花。

 

深夜的书房里,暖炉散发着柔和的光。苏挽月靠在沈砚之肩头,看他批阅军报时忽然皱起的眉头。她伸手替他揉按太阳穴,指尖触到他鬓角新添的白发——那是上次战役留下的痕迹。

“在看什么?”他放下狼毫,将她搂得更紧些。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交叠的轮廓像幅浑然天成的画。

“看你。”她拿起案头的玉佩,断口处已被他用金线细细缠好,“那日在战场上,你真以为我会用这玉砸你?”

“若你肯砸,本侯便当这是定情信物。”他轻笑,指腹摩挲着她腰间重新系好的药囊,“何况你那日攥着玉佩哭的模样,比战场上的箭雨更让本侯心慌。”

苏挽月耳尖发烫,想起自己在马车里抱着药箱发抖的样子。那时她满脑子都是他染血的玉佩,竟忘了自己从未出过远门。可当她跌跌撞撞冲进帅帐时,看见他眼中未褪的惊喜,便忽然觉得千里奔波,皆是值得。

“砚之。”她忽然仰头,在他唇角落下轻轻一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却感觉像饮下一碗温热的药汤,从舌尖暖到心口。

沈砚之猛地扣住她的后颈,眼中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她吞没。这个吻带着雪夜的清冽,又混着暖炉的温热,像极了他每次看她时的眼神——冷硬的外壳下,藏着灼人的情意。

当呼吸交缠间,她听见他低哑的声音:“以后无论去哪,都带着本侯。你的药囊,只能由我来护。”

她笑着点头,指尖缠上他束发的丝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可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将这方小天地烘得一片温软。原来最浓的甜宠,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誓言,而是寒夜里共守一盏暖炉,是岁月里相看两不厌的温情。

上一章 烽烟情炽 宠娇:最新章节 下一章 蒲絮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