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玉江的目光如同猎鹰盯紧猎物一般，牢牢粘在李玉离身上。他开口时，声音宛如寒冬腊月的冰霜降落，丝丝冷意渗人，“公主，还请您多加小心。”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剑身反射着冷冽光芒，恰似银蛇破洞窜出，又如划破黑夜的闪电，凌厉之势破空而来，令空气都为之一颤。

李玉离静静凝视着玉江与月战魂，“哦？是吗？”她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哇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找死呢！”笑声在空间里回荡，带着不容忽视的张狂，眼底却掠过一丝属于魔界的暗芒。

突然，一道清冷淡漠的女声在空气中响起：“晚星。”话音未落，无数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箭簇淬着寒光，直直射向李玉离的心口。

这突如其来的杀机令她瞳孔骤缩，而那手持弓箭、立于风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玉芷。她眼眸冰冷如霜，嘴角带着一丝决然，弓弦震颤的余音里，仿佛射出的不是箭，而是多年纠葛的宿命与恩怨。

“噗——”

箭矢穿透衣袍的闷响格外清晰，李玉离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她踉跄半步，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愤怒：“你们……银春！”

话音未落，一把通体银白的古琴破空而至，琴身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周身却缠绕着炽热的红光，宛如烈火中淬炼的玉璋。光芒闪烁间，琴身化作一道红影，一位身着红衫的妙龄女子翩然落地，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火星。她轻盈转身，对着李玉离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如铃：“来了来了，主人。”女子眼中流转着关切之色，指尖却不自觉地抚过腰间暗藏的短刃，带着几分从容不迫的优雅。

李玉离抬手拭去唇角的血迹，被鲜血染红的指尖微微颤抖，眼底的张狂渐渐被冰冷的杀意取代。她缓缓站直身体，周身开始弥漫起淡淡的黑雾，那黑雾中隐约有朱雀虚影盘旋，带着焚尽一切的灼热气息。

“谁动我者，杀——”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尾音拖出一丝悠长的颤音，却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炸响在半空。话音未落，她右手虚空一握，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骤然出现在掌心，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正是伴随颜伊千年的武器——幽冥。

剑柄上雕刻的朱雀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她的气息微微发烫。李玉离握着幽冥剑，剑尖斜指地面，黑雾顺着剑刃缓缓流淌，在她脚下聚成小小的漩涡。红衫女子银春悄然退至她身侧，抬手结印，空气中的红光愈发炽烈，与幽冥剑的黑雾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玉江与白玉芷的气息牢牢锁定。

玉江握紧长剑，眉头紧锁地看着眼前气场骤变的李玉离。他能感觉到那柄黑剑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那是属于魔界上位者的气息，带着碾压性的力量。白玉芷则再次拉满弓弦，箭簇对准李玉离的眉心，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公主”，而是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

黑雾中，李玉离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锋。她想起颜伊留在灵魂深处的记忆，想起那些被背叛的痛楚，想起魔界的血海深仇。而此刻，这些试图伤害她的人，不过是又一群自寻死路的蝼蚁。

幽冥剑轻轻嗡鸣一声，似在回应主人的杀意。

“游戏，该结束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在场的人心头齐齐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