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

第一章 将军的白月光

边塞的风卷着沙砾打在帐幕上，林晚棠缩在破旧的马车里，指尖紧紧攥着袖口。腕间的平安绳硌得皮肤发疼，那是七年前萧承瑾随军队路过丞相府时，偷偷塞给她的——说是用战场上的红绳编的，能保平安。

“三姑娘，到了。”车夫的声音带着不耐。林晚棠掀开帘子，看见漫天黄沙中矗立的营帐，以及远处骑着黑马而来的身影。那人穿着玄色铠甲，银枪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正是她记忆中的萧承瑾。

七年前，她在丞相府后院被罚跪，是他翻墙进来，将平安绳系在她腕间：“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那时他不过十六岁，眼里却有比星光更亮的光。

“萧将军，人带来了。”车夫谄媚地笑着。萧承瑾勒住马，目光落在林晚棠身上，瞳孔骤然收缩。她穿着粗布衣裙，脸色苍白，却仍是他魂牵梦绕的模样。

“下去。”他冷声吩咐，翻身下马。铠甲相撞的声音惊得林晚棠后退半步，却被他长臂一伸揽进怀里。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比战鼓还要急促。

“晚棠，”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在念一个易碎的梦，“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晚棠浑身僵硬，想起自己被嫡姐设计替嫁的荒唐事。她本以为要嫁给敌军质子，却不想竟被萧承瑾截了胡。抬头时，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情意，那是战场上的刀刃从未有过的温柔。

“将军认错人了。”她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眼中的灼热，“民女不过是个庶女，怎敢劳将军挂怀。”

萧承瑾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拇指摩挲过她泛红的脸颊，他忽然轻笑出声：“当年在丞相府，是谁哭着说要嫁给我？是谁偷偷在我兵书里夹花瓣？”

林晚棠耳尖骤红，想起年少时的荒唐事。那时她总以为萧承瑾是天上的星，只能远远看着，却不想他竟全都记得。

“那是年少不懂事...”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被他用指尖堵住嘴唇。

“我却当了真。”他低头，鼻尖几乎触到她的，“这七年，我每打下一座城，就在地图上刻一个‘棠’字。你看——”

他牵着她走到帅帐，掀开墙上的地图。林晚棠惊呼出声，只见中原版图上，密密麻麻刻着无数“棠”字，连最偏远的边塞小城都不放过。

“萧承瑾！”她抬头看他，却见他耳尖通红，像个等待夸奖的孩童。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此刻却为了她的一句玩笑话，耗了七年光阴。

“以后叫我承瑾。”他握住她的手，按在地图上最新的“棠”字上，“这是刚打下的云州，以后归你管。”

林晚棠眼眶发酸，想起嫡姐曾笑她痴心妄想。可如今，眼前的男子却用最笨拙的方式，将她的名字刻进了万里山河。

“承瑾...”她轻声唤他，看见他眼中亮起的光。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竟比记忆中的还要清甜。

忽然，帐外传来士兵的禀报声：“将军，朝廷使臣到！”

萧承瑾皱眉，却在使臣宣旨时，忽然握紧林晚棠的手。原来皇帝为嘉奖他的战功，竟要将公主许配给他。

“末将多谢皇上恩典，”他的声音平稳，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将林晚棠的手攥得更紧，“只是末将已有心上人，望皇上成全。”

使臣愣住，林晚棠更是震惊地抬头。却见萧承瑾从袖中掏出个小匣子，里面是枚刻着海棠花的玉簪——正是她当年遗失在丞相府的那支。

“此簪为聘，”他单膝跪地，铠甲触地发出清脆声响，“林晚棠，你可愿嫁我为妻，让我护你一生周全？”

帐内寂静无声，林晚棠看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终于明白——原来她的星星，早已落在了她的掌心。

“我愿意。”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萧承瑾眼中泛起笑意。他起身将她抱进怀里，不顾使臣在场，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从今往后，”他在她耳边低语，“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

帐外的风沙依旧呼啸，可林晚棠却觉得，自己找到了最温暖的归处。这个被传言“不懂风情”的将军，原来早已将情根深种，只等她来采撷。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在这广袤的边塞，在这万里山河间，她将与她的将军，谱写一段最甜美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