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婚书

第五章 烽火婚书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萧承瑾的银枪挑飞最后一名敌兵，却在抬眼时看见令他瞳孔骤缩的画面——林晚棠身着那袭金线海棠婚服，正被敌军主帅胁迫着站在瞭望塔上。云锦在火光中泛着破碎的光，她脖颈间抵着的弯刀，比夜色还要冰冷。

“萧将军，别来无恙？”敌军主帅的笑声混着浓烟传来，“听说你要娶这女人？不如用你的项上人头，换她一条生路如何？”

林晚棠看着萧承瑾染血的铠甲，喉间发紧。她想起昨夜他替她掖被角时的温柔，想起他说“等我来娶你”时的坚定目光。指尖悄悄攥住婚服内衬的暗袋——那里藏着他送的玉佩，刻着“承晚”二字。

“放了她，我饶你全尸。”萧承瑾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银枪在掌心攥出深深的血痕。他身后的士兵们举起火把，将瞭望塔照得透亮，却照不亮他眼中几乎实质化的杀意。

“将军！小心！”林晚棠忽然瞥见敌军弓箭手在暗处张弓搭箭，来不及思索便猛地推开身边的主帅。利箭破空而来，擦过她的耳畔，却在她踉跄着跌下瞭望塔时，被一双铁臂稳稳接住。

“晚棠！”萧承瑾抱住她，闻着她发间混着的硝烟味，喉间泛起苦涩。她的婚服已被划破多处，露出苍白的皮肤，却仍在抬头时对他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

他低头吻去她额头的尘土，声音沙哑：“我说过，要风风光光娶你，自然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说罢，他解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她，转身时银枪划出半圆，敌兵纷纷倒地。

与此同时，林婉柔躲在马车里，看着手中的密旨浑身发抖。那道皇帝亲赐的婚书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刺眼，她忽然想起七年前，萧承瑾第一次随父进宫时，看都没看她一眼，却在花园里与林晚棠说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有？”她攥紧婚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过是个庶女，凭什么让萧哥哥对她死心塌地？”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被掀开，萧承瑾抱着林晚棠站在火光中，铠甲上的血迹滴落在婚书上，洇出刺目的红。林婉柔惊呼一声，向后退去，却被他眼中的冷光冻住。

“丞相府的嫡女，竟与敌军勾结。”萧承瑾的声音像冰锥，“林婉柔，你可知罪？”

林婉柔颤抖着拿出密旨：“萧哥哥，这是皇上赐的婚书！你不能娶她，否则就是抗旨！”

林晚棠攥紧萧承瑾的衣襟，却感觉他的怀抱忽然收紧。下一秒，他掏出腰间的匕首，当着众人的面将婚书割成碎片：“本将的婚书，只认这一个。”

他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林晚棠一眼认出，那是七年前她在丞相府后院写的“婚书”——用 charcoal 涂在宣纸上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林晚棠嫁萧承瑾为妻，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这是你亲自写的。”萧承瑾低头看她，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从你写下它的那天起，本将就认定了。无论皇上赐多少婚书，本将的妻子，唯有你一人。”

林晚棠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想起那段被嫡姐欺压的岁月里，这个男人竟将她随手写的“婚书”珍藏至今。她伸手抚摸着纸上早已模糊的字迹，忽然想起他书房暗格里的手札，每页都画着蒲公英，却在角落写着：“何时能让她真正成为我的妻？”

“我愿意。”她轻声道，“从七年前你翻墙送我平安绳时，我就愿意。”

萧承瑾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战火的灼热，带着多年的相思，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远处传来士兵的欢呼声，林婉柔的尖叫被淹没在火光中，而他们，仿佛身处无人之境。

黎明时分，硝烟散去。萧承瑾抱着林晚棠坐在瞭望塔残骸上，看着天边的朝霞。她的婚服已被鲜血浸透，却仍被他小心地护在怀里，像捧着最珍贵的宝物。

“疼吗？”他轻声问，指尖划过她手臂上的擦伤。

林晚棠摇头，将头靠在他胸前：“只要你在身边，就不疼。”

他轻笑，从袖中掏出个小盒子。打开的瞬间，璀璨的光映亮她的眼——那是枚镶嵌着海棠花的金步摇，花蕊处缀着的，正是他第一次胜仗缴获的宝石。

“这是给你的聘礼。”他替她别在发间，“等回了京城，我要让人在城墙上挂满红灯笼，从丞相府到将军府，铺十里红妆。”

林晚棠看着他眼中的憧憬，忽然想起他地图上的“棠”字，想起他为她改的战旗颜色，想起他藏在兵书里的花瓣。原来这个被世人称作“铁血将军”的男人，早已将温柔揉碎了，撒在与她有关的每一寸时光里。

“承瑾，”她抬头看他，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以后别再叫我三姑娘了，叫我夫人好不好？”

男人一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宠溺：“好，夫人。从今往后，萧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的心，也只属于你一人。”

远处传来归营的号角声，林晚棠看着他身后初升的朝阳，忽然明白——他们走过了七年的相思，走过了战火与阴谋，终于在这破晓时分，迎来了属于他们的曙光。

而这一纸烽火中的婚书，终将成为他们爱情最动人的见证。在未来的岁月里，无论风雨如何，他们都将携手同行，让这世间最甜的宠，在彼此的目光中，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