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纺织厂报名回来后，李红梅和赵晓燕满心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连清平村沉闷的空气都似乎变得轻快起来。然而，她们低估了传统观念的顽固和流言蜚语的威力，一场暴风雨正悄然逼近。
起初，一切似乎都风平浪静。红梅依旧每天帮着母亲做家务，只是在无人时，会偷偷翻出藏在箱底的一本关于工厂女工生活的小册子，沉浸在对未来工厂生活的遐想中；晓燕则干劲十足地在田里劳作，时不时和红梅分享她打听到的关于纺织厂的更多消息，满心期待着能早日进厂开启新生活。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红梅和晓燕报名去工厂做工的事在村里传开了。一时间，平静的清平村像被投入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村里的婶子大娘们聚在一起，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摇头叹气：“这两个女娃子，真是不懂规矩，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去工厂瞎折腾。”“就是，以后还怎么嫁人哟！哪家正经人家会娶个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媳妇。”这些闲言碎语，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村子的每个角落。
红梅的父亲李文渊，是从村里最德高望重的王大爷口中得知此事的。当时，李文渊正去王大爷家借阅一本古籍，王大爷放下手中的烟袋，语重心长地说：“文渊啊，你家红梅和那个晓燕，听说去镇上工厂报名了？女娃子家，还是要守本分，这出去做工，成何体统！”李文渊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回到家后，李文渊把红梅叫到堂屋，“砰”地一声，将手中的竹杖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你这个不孝女，竟做出这等违背祖训的事！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去工厂做工，成何体统！”父亲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红梅的手都在颤抖。
红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爹，时代不同了，我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我想去外面看看，靠自己的本事生活。工厂里能学到技术，能挣钱，以后也能更好地孝顺您和娘啊。”但父亲根本听不进去，他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家门不幸”，最后，转身锁上了房门，把红梅关在了屋里，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与此同时，晓燕那边也不好过。村里几个好事的妇女直接找上门来，对着正在院子里劈柴的晓燕指指点点：“晓燕啊，你说你，没爹没娘的，更该懂事些。这去工厂做工，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以后谁还敢娶你！”晓燕把斧头重重一放，挺直腰杆，毫不畏惧地回应道：“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我靠自己双手吃饭，不偷不抢，有什么错？”可那些妇女依旧不依不饶，嘴里嘟囔着难听的话，才慢慢散去。
被关在家里的红梅，心急如焚。她透过窗户，望着外面自由飞翔的鸟儿，心中满是绝望。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父亲，也担心晓燕一个人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会承受不住。而晓燕，虽然表面上强硬，可夜深人静时，躺在破旧的床上，听着奶奶轻微的鼾声，心中也难免有些动摇和害怕。但一想到和红梅共同描绘的未来蓝图，她又咬紧牙关，暗暗发誓：绝不能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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