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锦堂被手机震动声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眼的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睛。锁屏上堆满了微博提醒，最上面一条赫然写着：林锦堂 假唱。

"又来了..."

林锦堂把手机扔到一边，翻了个身。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因为陈年旧事上热搜了。两年前那段被恶意剪辑的假唱视频，就像个甩不掉的幽灵，每隔几个月就要出来刷一波存在感。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他盯着天花板发呆。这套位于城郊的公寓是他去年租的，离市区远，但胜在便宜。墙上还贴着三年前巡回演唱会的海报，海报上的他站在聚光灯下，笑容灿烂得刺眼。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经纪人老陈发来的语音："锦堂，公司决定暂停你下个月的商演。那个...你先好好休息。"

林锦堂盯着那条语音消息看了很久，最后只是回了个"嗯"。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光着脚走到厨房。冰箱里只剩半盒牛奶和两个鸡蛋。灶台上积了一层薄灰，上次开火做饭是什么时候？上周？还是上上周？

微波炉"叮"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热好的牛奶冒着热气，他捧着杯子走到阳台上。五月的夜风带着湿气，远处市中心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晕。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微博特别关注的提醒——@陆沉尧发新动态了。

林锦堂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进去。

陆沉尧的最新微博是一张在片场的自拍，配文很简单："夜戏收工。"照片里的男人穿着戏服，眉目如画，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评论区一片尖叫，点赞数转眼就破了十万。

林锦堂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他和陆沉尧是同期出道的。那时候他们还在同一个选秀节目，住过同一间宿舍。后来陆沉尧转型演员，一路高歌猛进，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影帝。而他自己...

林锦堂苦笑着摇摇头，仰头喝光了已经凉掉的牛奶。

回到卧室，他打开电脑，熟练地登录一个小号。这个叫"堂哥今天退圈了吗"的账号是他三年前注册的，当时纯粹是为了看看粉丝都在讨论什么。后来阴差阳错，这个号居然成了他的头号黑粉。

他点开热搜榜，林锦堂假唱依然挂在第七位。点进去，置顶的是一段两分钟的视频剪辑，配文："考古发现！林锦堂三年前演唱会假唱实锤！耳机党注意音量！"

评论区热闹得像菜市场：

【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开演唱会？】

【听说他最近在接商演，价格低到离谱】

【过气艺人最后的挣扎罢了】

林锦堂咬了咬牙，切换回小号，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笑死，林锦堂现在连商演都接不到了吧？听说在考虑转行送外卖？"

发送完这条微博，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这种自己骂自己的感觉，既荒谬又可笑。

但更荒谬的是，这条微博在十分钟内就被转发了几百次。评论区里，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冷嘲热讽，还有人在认真讨论他到底适不适合送外卖。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一个从未见过的弹窗跳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符合"黑红系统"绑定条件】

【系统正在加载中...5%...37%...】

林锦堂皱眉，以为是中了病毒，正要关闭窗口，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红色大字：

【绑定成功！宿主您好，我是您的专属"黑红翻身系统"】

"什么鬼..."

【本系统致力于帮助过气艺人重回巅峰】

【当前任务：维持黑粉人设24小时（奖励：曝光度+10%）】

林锦堂盯着这行字看了半天，突然笑出了声："所以我现在要靠当自己的黑粉来翻身？"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小号"堂哥今天退圈了吗"粉丝数突破10万，解锁成就"职业黑粉"】

"叮"——特别关注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陆沉尧转发了某娱乐大V的微博："关于艺人网络暴力，我想说..."

林锦堂的心跳突然加快。他点开转发详情，发现陆沉尧只加了三个字："...很可悲。"

这条没头没尾的转发很快引发热议。而更让林锦堂在意的是，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提示：

【检测到关键人物：陆沉尧】

【关联度：89%】

【建议：保持关注】

林锦堂关掉电脑，走到窗前，心里不住的疑惑。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手机还在不断震动，老陈又发来几条语音，大概是看到了热搜上的新动向。

他盯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和陆沉尧在演唱节目最后一次同台时，对方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