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他们分头寻找贺峻霖时,沈泗月这边竟恰好遇到了刚收工回来的刘耀文。
刘耀文远远望见沈泗月的身影,心中一阵欢喜,还以为是妹妹特意赶来与他一同去接大哥回家。
刘耀文:你咋跑来了呢?书包沉不沉啊?傻丫头片子,还背着个大书包来接小哥我呀?
然而,此事关乎人命,沈泗月此刻哪里有心思与他开玩笑。
沈泗月小哥,你来的路上见着贺峻霖没有?
刘耀文:小贺?他现在不应该在上学吗,俺咋跟他见过?
沈泗月俊勉哥说他不见了,只在学校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就再也没回来。
刘耀文:啥?!
孩子失踪的严重性不言而喻,村子就这么大,要是孩子不见了,通常是因为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别家玩。
可要是找了一圈下来,仍然没有半点踪影,那恐怕…孩子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贺峻霖虽说在被拐卖的孩子里算是年纪较大的,但这也无法排除他被拐走后被迫做苦力的可能,尤其是他身体状况本就不好。
刘耀文:俺去找他,你赶快先回屋找娘和大哥,让他们帮忙寻摸些人手,一块儿找找!
沈泗月好!
沈泗月亦是毫不犹豫,毫不拖泥带水,哼哧哼哧地往家奔去。
然而跑到半途时,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逐渐放缓,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又往前踉跄了几步才停下。
在原主的记忆深处,年幼的贺峻霖似乎总爱往某个地方跑…
即便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沈泗月还是忍不住猜想,如今的贺峻霖是不是也会频繁地往那个地方跑。
想到这里,沈泗月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猛然转身,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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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因为担心金俊勉的状况不好,就特意安排宋亚轩和他一同前去,这样也好随时有个照应。
金俊勉其实早已濒临崩溃,如今能继续行走,全然倚仗着意志的支撑。
仿佛是意志让他漂浮起来,带动他一步步向前。
随着天色渐趋昏暗,他猛然跪倒在地,双腿一软,便再难站起。
金俊勉小贺…
宋亚轩努力想要将他的上半身搀扶起来,然而,他确实小瞧了一位哥哥在弟弟不见后那种几近崩溃的绝望程度。
金俊勉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身体仿佛被无尽的悲痛紧紧攫住。
任凭宋亚轩如何用力,都难以将他从这深沉的痛苦泥沼中拉起分毫。
宋亚轩:俊勉哥,你振作起来,咱们找,咱们接着找!
金俊勉平常这会儿啊,俺早就把药给他熬好,看着他喝了...可今儿个他没喝着药,这可咋弄啊...
金俊勉老天爷,你这不是要俺的命嘛!
金俊勉总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毫无章法,当年爹娘生下两个弟弟时,也没跟他商量商量,就让他这个家里的独苗稀里糊涂地变成了两个弟弟的哥哥。
后来爹娘过世了,相继下葬的那两天,他一滴眼泪都没流,只是目光落在身边两个年幼的弟弟身上。
他们年纪尚小,对发生的事情还懵懂无知。
金俊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这两个孩子的“爹娘”,将他们拉扯长大,甚至为此放弃了自己大好的学业。
到现在,金俊勉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村里的几个热心媒婆也陆续给他介绍了几个对象。
他生得一副好相貌,起初有几个对方对他颇为中意,可一旦了解了他家中的实际情况后,却无一例外地选择了退缩。
日子一长,金俊勉便婉拒了那些媒婆的热情说合,他心中打定主意,眼下无须为自己的婚事分心,而是该全心全意将精力投注在弟弟们身上。
他对待弟弟们的态度,已然超越了兄长的责任,更似一个父亲般倾注深情,仿佛要将他们当作亲生骨肉般抚养成人。
金俊勉小贺要是找不着了…那我也不活了。
宋亚轩:呸呸呸俊勉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宋亚轩深知此刻自己绝不能慌乱,可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追溯起往昔与贺峻霖的点点滴滴。
小贺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可他实在是太乖了。
每当有什么事情,总会唤他一声“亚轩哥”,有啥美味的吃食,也会惦记着给他留上一些。
宋亚轩这么想着,紧紧拽着金俊勉的胳膊,眼眶里的泪花也止不住地溢出,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贺峻霖,你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