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

早上10点，外面骄阳正好，透过地下室的一扇小飘窗，二次反射的弱光微微照在他俩身上，一人身躺光明之下，一人跪缩于黑暗角落

一墙之隔，天堂与地狱，极致的落差

“你回来了？外面好像有什么呜咽声”

带了入喉珠还不安分，就让他亲眼看到诸葛老师如何与我恩爱的吧

“是杀了只鱼，给老师补补身体，来张口，我喂你，全是挑过刺的鱼糜，去了腥的，最是补人”

他半信半疑坐起来，张开嘴又闭上，仿佛在害羞

“老师，再不趁热，我就用嘴对嘴喂了”

“啊？好，我自己喝就行”

目光交接，他低下头去，看着鱼粥发呆，清冷瘦削的锁骨，在丝制锦缎睡衣下，若隐若现，流畅的下颌线比艺术生的想象还优美，秀色可餐

抬起他的下巴，不等他反应，一口喝了粥，便强势给他灌进去

“咕噜噜”的声音，绵绵不绝

因为他的不配合，20分钟可以喝完的早餐，足足喂了一个小时

每次滴落在他锁骨上的食物，都被我用舌尖吸走，他总会忍不住发出难为情的哼哼声

等我们温存够，提着餐盒走出去，只看见地上的某某睁着大大的眼睛，红血丝一团又一团，眼泪汹涌，看不清情绪

那一天，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教授，说他恨我

这就开始恨了呀，真容易

晚上，陪老师打完扑克，洗了澡，说完床前故事，告白完，走出那房间，等待新的反馈

这次他似乎想通了，不再追问个不停

只是很肯定的下了判断

“你很喜欢他，那样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

“司马懿，怎么办？你爱过的两个人，都不要你了，你可真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啊”

就如我当年，孤零零站在十字路口，举世无亲，被当成流浪儿，送进福利院

在那里，护工们从来不抱孩子，因为怕被缺爱的人赖上，抱了孩子，就会被当成妈妈，时刻渴望母爱

在那里，我孤独地过了很久

学会了恨这世上的每一个人

我爱的人都死了，他们为什么不去死？

我爱诸葛老师吗？我也不敢肯定地说，因为我希望他和我一起去死

曾经我以为这是对的，爱他就带着他一起下地狱，可是这三年，有人似乎一直在用行动告诉我，爱是不求回报的

我清楚地感知到自己一点点被治愈，如果是别人便罢了，偏偏这个人是害我失去一切的人

我不能爱上他，我只能恨他

我要让他也同样恨我，这样，杀死他的时候，就会没有一丝负担

“司马懿，你知道你有多不要脸吗？一把年纪了，还和学生搞在一起”

他诧异凝视我许久，眼角的泪模糊了瞳孔，嘴角全是自嘲的笑

我没有再封住他的嘴，可他自己选择低声说话，可能也怕太大声，惊扰了里面那位吧

这才有趣，当诸葛老师知道司马懿可以提醒他，却不提醒，就那样视奸了他和别人一个月的床戏后，会崩溃吧

无法接受他俩有段过去，诸葛老师只能是我的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举报你了吗？”

“你爱的不是我，所以你一直都在恨我？”仿佛还是不愿相信，带了一丝祈求，祈求我否定

“是啊，诸葛老师说，只要让你身败名裂，被曹魏政权厌弃，退出科学院院士竞选，他就和我交往，陪我一个月，你看，我做到了，他的身体真是美味至极”

“你嫌我老？可他比我还大一岁，你真的吃得下去？”

真有趣，堂堂的司马教授也会争风吃醋，吃这种小事的醋

“因为爱，他是我的心上人，他的一切便都是好的，在我眼里，完美到极致，而你，无论做什么都令人作呕”

“呵呵！”一下没了精气神，肩膀歪斜，似认命，又像心痛

老男人惯会装模作样

深夜，躺在床上，搂着诸葛老师，怎么都睡不着

明明拥有了最爱的人，可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怎么都无法宁静

我不明白怎么了

直到老师轻轻耳语：“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

后悔睡了心上人，强迫他和我在一起，还是因为伤害了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我是为了外面的司马懿而难过吗？

是在担心他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会不会饿吗？还是担心他年纪大了，跪那么久，会血液循环不好？

我不敢深想，只能一遍遍亲吻诸葛老师的身体，狂超

在快乐与压抑的碰撞中，发泄那股火气

“疼，太疼了，你这是怎么了？”

“老师，我爱你，我爱你，忍一忍吧”

在他扭曲的面容中，仿佛看到了别人的影子，永远笑意吟吟，不知道怎么讨好我就爆金币，买房子，送球鞋和保研名额，还有旅游的机票

往事一幕幕，和他在一起5年，我的19岁到24岁，仿佛被人撒入了金沙，海浪一退，便金光闪闪

不会的，不可能的

越是否认，那张哭泣的脸，便越浓

好像刚才，他额前的那缕白头发又多了几根

这一次，心烦意乱，怎么都结束不了，折腾诸葛老师到天亮

看着他红肿的私处，哭烂的眼，还有哭哑的嗓子，惊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他不理我了，眼神幽怨，抱他去洗澡也不理我

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是为了谁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