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诏惊世

第六章 遗诏惊世

太和殿的金砖被晨光镀上金边，萧承煜握着那卷残旧的《开国功臣图》，指尖停在画中贤妃身后的侍童身上——那孩子袖口的云纹，竟与密道暗门上的机关纹路一模一样。苏晚晴按住暗格凸起的青砖，听着石壁缓缓开启的声响，忽然握住他冰凉的指尖：“无论里面是什么，臣妾都与陛下同担。”

密道内烛台自动点亮，墙面上嵌着的石匣里，静静躺着泛黄的遗诏。萧承煜展开卷轴的手忽然颤抖，朱红色的“传位皇七子萧承煜”字样刺入眼帘，落款处盖着开国皇帝的玉玺——而他那位“弑兄杀侄”的罪名，不过是端太妃联合前太子伪造的谎言。

“原来...朕才是父皇属意的继承人。”他声音沙哑，指腹抚过遗诏上干涸的血渍，“母妃当年冒死将它藏在此处，却被端太妃诬陷私通外臣...”

苏晚晴轻轻抱住他颤抖的肩膀，嗅到石匣里残留的沉水香——那是贤妃生前最爱的香薰。她忽然想起端太妃宫中的《女戒》，想起那本账册里被圈住的“紫河车”，原来所有的阴谋，都始于二十年前那场对皇位的觊觎。

“陛下该当昭告天下。”她抬头看他，晨光穿过密道石缝，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织出金线，“让世人知道，您才是名正言顺的君主。”

萧承煜忽然轻笑，将遗诏收入袖中：“不急。比起洗刷污名，朕更想先完成一件事。”他低头吻她发顶，指尖摩挲着她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那是他昨夜亲手为她戴上的，与贤妃的陪嫁耳坠成对。

丹砂迷局

御药房的铜炉里，“九转还魂丹”在坩埚中泛着诡异的红光。苏晚晴隔着琉璃罩观察，忽然想起前世咽下药丸时，喉间那股甜腻的苦——与此刻飘出的气味一模一样。她指尖攥紧帕子，帕角绣着的芍药被冷汗洇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娘娘小心，这丹药还未成型。”为首的太医弯腰行礼，袖口露出与陆明远小妾相同的青竹刺绣。苏晚晴瞳孔微缩，想起前世正是这个太医，在她的安胎药里掺了朱砂。

“劳烦太医替本宫试药。”她轻笑，指节叩了叩琉璃罩，“毕竟是西域进贡的神药，本宫想先看看效果。”太医脸色骤变，后退半步撞翻药柜，玉瓶滚落露出里面的暗红色粉末——正是与“九转还魂丹”外形相似的剧毒“鹤顶红”。

暗卫几乎是瞬间制住太医，萧承煜跟着踏入药房，目光落在那堆毒药上时，眼底腾起杀意。他扣住苏晚晴的手腕检查脉搏，声音发颤：“若是方才你一时好奇...”

“但臣妾知道，陛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臣妾。”她将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就像臣妾也会护住陛下的安危。”她忽然想起密道里的遗诏，想起他藏在龙袍下的旧伤，忽然踮脚吻了吻他紧抿的唇角，“我们是彼此的铠甲，记得吗？”

他呼吸一滞，忽然将她按在药柜上深吻，像要把这半日的后怕都吻进她骨血里。琉璃罩被碰得轻晃，炉中丹药“滋啦”一声炸开，却比不上他此刻在她耳边的低语滚烫：“以后再涉险，朕就罚你...罚你每晚都要陪朕看星子。”

星夜誓约

子时的乾清宫屋顶，苏晚晴靠着萧承煜的肩膀，看着他指尖划过星图：“这是织女星，那是牛郎星，隔着重重大河...”他忽然轻笑，将她的手包进自己掌心，“但朕的星河，永远有一颗星只为你亮着。”

她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侧脸，柔化了常年冷硬的眉峰。这个曾被世人称作“暴君”的帝王，此刻却像个青涩少年，认真地为她辨认每一颗星的名字。忽然想起前世他临终前，怀里还抱着她的骨灰盒，在暴雨中对着星空呢喃：“晚晴，你看，朕为你摘了星星。”

“陛下可曾后悔重生？”她轻声问，指尖抚过他掌心的旧疤。

他忽然低头吻她，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声音里带着餍足：“后悔没有早点找到你，后悔让你在前世受了那么多苦。但现在...”他抬手招来暗卫，捧着个金丝楠木匣跪下，“朕要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木匣打开，里面是整套的凤印、金册，还有一串用夜明珠串成的璎珞，每颗珠子上都刻着芍药纹样。苏晚晴眼眶发酸，忽然想起账册里被他圈出的“西域夜明珠”，原来他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为她准备这些。

“晚晴，”他替她戴上璎珞，指腹划过她锁骨，“前世朕看着你咽下毒酒，这一世朕才明白——”他忽然从袖中掏出遗诏，就着火折子点燃，“比起皇位，朕更想要的，是你眼里的人间。”

纸灰飘向星空，像极了他们前世未说完的情话。苏晚晴抱住他，听见他心跳如擂鼓，忽然明白，这纠缠两世的宿命，终是在今夜，化作了比星辰更永恒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