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盛世

第八章 星图盛世

乾清宫的穹顶垂下二十八星宿图，萧承煜握着波斯星象图的残卷，对照着琉璃砖上的荧光轨迹。苏晚晴倚在软枕上，看着他眉心舒展的模样，忽然想起前世他批阅海贸奏折时，指尖总是无意识地摩挲她送的芍药镇纸。

“原来海上商路的关键，藏在星象运转里。”他指尖划过“朱雀七宿”的位置，忽然转身握住她的手，“晚晴，待航线开通，朕带你去看波斯湾的日出，那里的星辰...会像你的眼睛一样亮。”

她轻笑，触到他掌心新结的茧——那是这半月来绘制海图留下的痕迹。殿外忽然传来喧哗，春桃捧着锦盒闯入：“娘娘，沿海百姓送来了珊瑚枝，说是给小皇子的满月礼！”

萧承煜挑眉，从锦盒里取出支嵌着珍珠的珊瑚笔：“倒比朕准备的金镶玉算盘精致。”他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哑，“不过要说最珍贵的礼物...是你为朕生的一双儿女。”

太庙祈愿

隆冬的太庙飘着细雪，萧承煜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单薄的中衣早已被雪水浸透。三日前苏晚晴生产时血崩，太医院断言“九死一生”，他便在此跪了三日三夜，掌心的血痕在雪地上洇开，像极了他为她种满皇宫的芍药。

“列祖在上，”他声音沙哑，叩首时额角撞上青砖，“若能保晚晴平安，朕愿以十年阳寿相换，愿以帝王之身，永守大邺百姓安康。”话音未落，天空忽然飘起罕见的红雪，落在他发间，竟似兆示祥瑞。

景仁宫内，苏晚晴忽然从昏迷中惊醒，指尖攥着他方才让人送来的玉佩——上面刻着“生死同命”四字。她强撑着坐起，看着襁褓中的小公主，忽然想起前世他冒雨为她求药的模样。“傻皇帝...”她呢喃着，指尖抚过女儿眉间朱砂痣，“你早已是百姓心中的明君，又何必拿自己的命换？”

盛世童谣

春分时节，宫墙柳抽出新芽，苏晚晴抱着小公主站在御花园拱桥上，听着墙外传来的童谣：“暴君柔情绕指柔，芍药花开满宫楼，帝后情深传佳话，大邺万年枕金瓯——”

小公主忽然伸手去抓柳絮，襁褓上绣的金芍药随动作轻晃。萧承煜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蹭过她发顶：“百姓倒是把朕写得像个痴情种。”

“难道不是？”她转身看他，发现他耳尖竟泛起薄红。这个曾杀人如麻的帝王，如今会在女儿啼哭时手忙脚乱地摇拨浪鼓，会在她贪睡时亲自给奏折朱砂批红。

远处传来皇子的笑声，六岁的小太子举着风筝跑过花海：“父皇母后来看！是芍药形状的风筝！”萧承煜无奈摇头，却在接过她递来的暖炉时，忽然握住她手腕：“昨夜朕梦见前世，你在乱葬岗攥着朕送的玉佩不肯松手。”

她眼眶发酸，想起重生那日攥紧床单的决意，想起这一路与他共赴的刀山火海。指尖抚过他心口旧疤，那里现在躺着他们的定情玉戒，用他的龙血与她的簪尖血融铸而成。

“现在呢？”她仰头看他，阳光穿过柳叶落在他眼底，碎成万千星光。

他忽然俯身吻她，直到小公主发出不满的咿呀声才松开，声音里带着笑意：“现在朕终于明白，所谓盛世，不过是有你在侧，儿女绕膝，连奏折上的朱砂字，都带着芍药香。”

御河上漂过盏盏莲花灯，每盏灯上都写着百姓的祈愿。苏晚晴望着这国泰民安的景象，忽然明白，他们用两世的血泪，终于织就了这锦绣河山。而她怀中的小公主忽然咯咯笑起，伸手去抓萧承煜发间的柳絮，像在抓住这世间最温柔的光。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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