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大会

新一轮的复习节奏，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每一节课，每一次小测，老师们都像掐着秒表在倒计时，生怕浪费学生一分一秒。

黑板上的复习计划表，密密麻麻排满了整个三月。

温栀习惯性地早到教室，把昨晚没弄懂的一道大题重新推导了一遍。窗外天色微灰，教学楼里已经有了三三两两早来的同学。

丁程鑫拎着书包走进教室，一眼就看见了她。

他快步走到她身旁，拉开椅子，动作轻得几乎没发出声音。

“又在看昨天那道题？”他凑过来，嗓音低哑，带着刚睡醒的微微慵懒感。

温栀点点头，神情认真：“总觉得哪儿推得不够严谨。”

丁程鑫笑了笑，抽出草稿纸，轻轻摆在她面前，“一起看看？”

温栀怔了一下，心口一热，低低应了一声：“嗯。”

教室里越来越热闹起来，早读铃响起之前，他们已经把那道题推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点头。

自从进入三月，班主任就一再强调：“高考一百天誓师大会即将到来，大家要做好准备，从现在起，校园全面禁止携带手机，违者记大过处分。”

温栀把手机留在宿舍，换上一个干净利落的小本子记录错题。

从此以后，通讯成了奢侈品，心思也被捆扎得更紧。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总能在最偶然的瞬间，捕捉到丁程鑫看向自己的目光。

有时候是趴在桌上小憩时，有时候是抬头对答案时。

目光交错的那一刻，总伴随着心跳的一声巨响，仿佛空气也变得温热。

模拟考试的第一次动员会在班级内部悄然展开。

“第一次大型模拟考试，定在三月二十号，大家务必调整状态。”班主任沉声道。

教室里一片低低的叹气声，仿佛空气都被紧张和焦虑压得喘不过气。

丁程鑫却在这时候，偷偷丢过来一颗小小的糖果。

透明包装，草莓味。

糖落在温栀的笔记本旁，滚了一下，停在了那道昨天解出来的数学题边。

温栀抬眸看他。

丁程鑫仿佛什么也没做，只是一本正经地低头做题，耳根微微泛红。

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丝，只有她能看见的弧度。

夜自习结束后。

温栀收拾东西时，发现自己的笔袋拉链坏了，急得手忙脚乱。

“我有多的。”丁程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桌前，声音不大，却带着笃定。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几乎全新的黑色笔袋，递给她。

温栀捧着笔袋，指尖发烫，“那你呢？”

“我还有一个旧的。”他笑了笑，眼睛里都是月光似的温柔。

温栀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地道了句：“谢谢。”

教室门外，夜风吹过，带着一点初春的寒意。

但在这一小方光亮的天地里，似乎什么都温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