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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洄“该我们了？”
他的声音裹在水雾里，显得比平时低沉了些。
陈苏里回过神，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拂掉苔藓碎屑，站直身体。
“我们拍一组‘在喧嚣中沉静’的氛围。” 摄影师解释，“陈老师，你坐在这儿，许洄侧身靠在那块竖起的岩石上，眼神交流很重要，但要含蓄，有故事感的那种。”
陈苏里依言，选了相对平缓的一块岩石坐下。
她曲起一条腿，手臂随意搭在膝头，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到颊边的发丝。
姿势看起来随意，但肩颈的线条却带着一丝刻意的优雅，像在构建一个无形的保护壳。
许洄“位置OK吗？”
许洄走过来，他需要站得稍微高一点，脚下的石头有些湿滑。
陈苏里“可以。”
她轻声应道，抬头看他，又飞快补了一句。
陈苏里“你小心石头滑。”
声音不大，刚好够他听见。
许洄“收到。”
他笑了笑，利落地撑上岩石，手臂肌肉线条因为发力而紧绷一瞬，随即稳定住身形，按要求侧身靠好，低下头，视线投向坐着的陈苏里。
陈苏里迎着他的视线，呼吸下意识地放缓了节奏，她试图捕捉那目光里的情绪，可惜此人近视，还不爱戴眼镜。
不过就是因为模糊，反倒有一种朦胧的暧昧感。
许洄“真的看不清吗？”
他忽然低声开口，语气带着点轻松的调侃，试图打破这份无形的紧张。
陈苏里早上的时候和他讲了自己不爱戴眼镜的事，这会儿看她的状态，应该是也没有戴隐形眼镜。
陈苏里“还好。”
陈苏里“大致轮廓是看得清的。”
陈苏里“你的头发颜色比较醒目。”
他嘴角似乎向上牵了一下，但那弧度在她的近视滤镜下也模糊成了光影的移动，她想要问他是不是笑了，但最终还是懒得深究。
快门声密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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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拍摄走下岩石时，许洄向她伸出了手。
岩石滑，地势有点陡。陈苏里看着那只手，指节修长，掌纹清晰。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拉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想说自己可以，手指却已经不自觉地向前伸出。
但在指尖即将碰到他之前又迟疑了零点几秒，最终只轻轻、快速、像羽毛般搭住了他结实的小臂上端。
借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避开了直接的掌心接触。
陈苏里“谢谢啦。”
许洄“嗯。走稳当点。”
他没有坚持，自然地在她借力站稳的瞬间就松开了手臂。他的手臂皮肤带着凉意，被她搭过的地方却仿佛残留着一小块暖意。
陈苏里走到稍平坦处整理裙摆时，悄悄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将那点残留的微麻感和不受控制的心跳压下。
没有过分接触，保持安全距离。
这是她与许洄互动中为自己设定的安全防线。
但这条线在无形中，却又总因那一次次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一点点无声的体察，以及那瞬间避无可避的眼神交错，被赋予了另一种若有似无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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