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堂门口。
此刻,原本应该井然有序、药香弥漫的医馆门前,却是一片狼藉。
几个被打翻的药材摊子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晒干的药草散落一地,被踩踏得不成样子。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手里拎着棍棒,骂骂咧咧地站在那里,一脸的嚣张跋扈。
赵大山带着几个宁春堂新招的伙计,正怒目圆睁地与他们对峙。赵大山脸上还挂了彩,嘴角青了一块,衣衫也被撕扯得有些凌乱,但他依旧像一尊铁塔般挡在医馆门口,寸步不让。
“你们这群泼皮!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宁春堂撒野!还有没有王法了!”赵大山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为首的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地痞,吊儿郎当地用棍子敲着自己的手心,嘿嘿一笑:“王法?在这京城南边这一块,老子说的话就是王法!识相的,就赶紧把这破医馆给关了!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掀几个摊子这么简单了!”
“就是!什么狗屁‘灵素圣手’,我看就是个骗钱的江湖郎中!赶紧滚出京城!”另一个地痞附和道,还不忘往地上啐了一口。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对着这群地痞指指点点,但大多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些地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你们……你们血口喷人!”宁春堂的一个小药童气得脸通红,鼓起勇气喊道,“我们姑娘医术高明,救了多少人!你们这是污蔑!”
“哟呵?小兔崽子还敢顶嘴?”刀疤脸眼睛一瞪,举起棍子就要吓唬那小药童。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中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桃小夭带着白愁飞、温柔和王小石,正快步从街角走来。
桃小夭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但此刻她俏脸含霜,凤目生威,行走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竟让那些嚣张的地痞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白愁飞依旧是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神色淡漠,但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过那些地痞时,却让人感觉后颈一凉。
“夭夭姐!”
“姑娘!”
赵大山和小药童见到桃小夭,如同见到了主心骨,惊喜地喊道。
“赵大哥,你没事吧?”桃小夭快步走到赵大山面前,看到他脸上的伤,眼神更冷了几分。
赵大山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姑娘,我没事,皮外伤。只是……让他们把药材给糟蹋了……”他看着满地的狼藉,一脸的心疼和自责。
“不怪你,赵大哥,你已经尽力了。”桃小夭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然后转身,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那几个地痞。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宁春堂捣乱?”桃小夭冷声问道。
那刀疤脸地痞原本被桃小夭的气势震慑了一下,但一看对方不过是个年轻女子,身边也就跟着两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人,胆气又壮了起来。
他上下打量了桃小夭一番,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哟,这位就是宁春堂的桃姑娘啊?长得倒是挺水灵的。怎么,想为你这些不中用的手下出头啊?”
“我再问一遍,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桃小夭不理会他的污言秽语,声音又冷了几分。
“哼!我们兄弟几个就是看你们宁春堂不顺眼,怎么了?”刀疤脸梗着脖子说道,“这京城的药材生意,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做的!识相的,赶紧关门大吉,免得哥几个天天来‘照顾’你们生意!”
“原来是收了别人的好处,来当走狗的。”桃小夭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是百草堂吧?”
刀疤脸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恶狠狠地说道:“你少管我们是谁派来的!今天哥几个心情不好,就是要砸了你这破店!”
说着,他便举起棍子,作势要往旁边的药柜砸去!
“我看谁敢!”
一声暴喝响起!
王小石早已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手却异常敏捷,一脚踢向那刀疤脸的手腕!
刀疤脸没想到这半大孩子说动手就动手,而且速度还这么快,猝不及防之下,“哎哟”一声,手里的棍子脱手飞了出去。
“臭小子!敢动手!兄弟们,给我上!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刀疤脸捂着吃痛的手腕,恼羞成怒地吼道。
其余几个地痞闻言,立刻挥舞着棍棒,凶神恶煞地朝着王小石和桃小夭等人冲了过来!
周围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桃小夭看向身旁的白愁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狡黠:“小白,活动活动筋骨?”
白愁飞闻言,眼中泛起一丝兴味,微微颔首道:“嗯。”
话音未落,白愁飞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动了!
只见白影一闪,他便已然插入了那群地痞之中!
众人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听得一阵“哎哟”、“啊呀”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地痞,此刻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一个个东倒西歪地飞了出去,手中的棍棒也散落一地!
眨眼之间,方才还剑拔弩张的场面,便只剩下白愁飞一人负手立于场中,衣袂飘飘,纤尘不染。
而那些地痞,则一个个躺在地上,抱着胳膊捂着腿,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王小石原本还想大展拳脚,结果发现自己刚摆好架势,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不由得有些傻眼:“大……大白,你……你也太快了吧!”
桃小夭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还在地上打滚的刀疤脸,冷笑道:“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刀疤脸被白愁飞一招就打断了三根肋骨,痛得满头大汗,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看着白愁飞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哆哆嗦嗦地说道:“姑……姑娘饶命!大侠饶命啊!是……是百草堂的刘掌柜!是他……是他给了我们银子,让我们来……来捣乱的!”
“百草堂刘掌柜?”桃小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很好,看来咱们得去‘拜访’一下这位刘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