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秘密？”王小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什么秘密？难道比你是雷损女儿这件事还劲爆？”
桃小夭的脸色在晨曦的微光下显得愈发苍白，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白愁飞。
“六分半堂……”她艰难地开口，“在暗中……为当朝太师蔡京，走私军火！”
“什么？！”白愁飞瞳孔骤然收缩。
蔡京！当朝太师，权倾朝野，可以说是大宋朝堂之上，皇帝之下最有权势的人！六分半堂竟然在为他走私军火？！
王小石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道：“乖……乖乖！走私军火？！这……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要……要诛九族的！雷损他……他疯了不成？！”
“他何止是疯了！”桃小夭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他们不仅为蔡京走私军火，牟取暴利，甚至……甚至还暗中勾结外邦，意图不轨！”
“勾结外邦？！”白愁飞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桃小夭咬着牙， “我亲耳听到他们商议，要将一批精良的兵器通过秘密渠道运往边境，交给……交给外邦使臣耶律齐。”
山洞内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雷纯压抑的呼吸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王小石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也太无法无天了！难道就没人管管吗？朝廷呢？官府呢？”
桃小夭惨然一笑，“管？谁来管？蔡京权势滔天，党羽遍布朝野，又有几个官员敢与他作对？我爹……雷损，他早已被蔡京牢牢掌控，六分半堂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早已成了蔡京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为他铲除异己，为他聚敛财富，为他做尽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那你爹……”
“他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我曾经想尝试劝说他，希望他能悬崖勒马，但是……我查到了一件……一件让我更加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的亲生母亲……当年，她就是因为……因为无意中发现了雷损和蔡京的这些勾当，她不愿看到他们祸国殃民，便想要偷偷将这个秘密告诉她的师兄，也就是当今神侯府的诸葛先生……”
“结果呢？！”王小石紧张地追问。
“结果……结果被雷损发现了！他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为了他所谓的权势和地位……他竟然……竟然亲手……杀了我娘！！”
【对不住了雷大小姐……的娘，借你的身份用一用，谁让这六分半堂水这么深，浑水才好摸鱼嘛！我家小白要崛起，要避开原著里那些坑死人的明枪暗箭，总得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不是？只要我家小白能好好的，安然无恙地站在这江湖之巅，那我桃小夭……当个心机深沉、满眼算计、满肚子坏水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
白愁飞和王小石同时失声惊呼，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虎毒尚且不食子，雷损竟然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下得了如此狠手？！这已经不是心狠手辣，而是泯灭人性了！
“畜生！简直是畜生不如！”王小石气得浑身发抖，一拳重重地砸在旁边的石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白愁飞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看着眼前哭得肝肠寸断的桃小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怜惜。
“所以……”桃小夭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所以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为我娘报仇！我一定要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们血债血偿！”
“所以，你才化名桃小夭，暗中查探？”白愁飞声音低沉地问道。
桃小夭用力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我察觉到后山禁地那边有不同寻常的动静，便想偷偷过去看看，没想到……会看到狄飞惊他们在追杀你们……我当时来不及多想，就……”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白愁飞和王小石都明白了。
“这么大的事情，”白愁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心疼，“背负着如此深仇大恨，又面对着那样凶险的敌人，你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扛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要去触碰白愁飞的脸颊，却又有些犹豫。
“小白……”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我怎么能告诉你？”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六分半堂和蔡京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如同毒蛇猛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我不想……我不想把你卷进来。这条路太危险了，我一个人走就够了。”
她的指尖终于轻轻地落在了白愁飞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白愁飞的心猛地一颤。
“我只希望你……”桃小夭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你知道吗？小白，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梦里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我好害怕会失去你……”她几乎是呢喃着说出这句话。
“所以，你宁愿自己冒险，宁愿自己去面对那些刀光剑影，也不想我你沾染半分危险。是不是？”白愁飞的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了。
他从未想过，小夭对他的感情如此深沉、如此厚重。
她所求的，仅仅是他的安好。
一股巨大的暖流夹杂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和自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上，瞬间冲垮了他的心防。
“傻瓜……”
他的声音哽咽了，带着浓重的鼻音。一滴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眸中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桃小夭冰凉的手背上。
平时那个孤高冷傲、深沉难测、仿佛对世间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白愁飞，竟然……落泪了。
王小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里，大白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模样？随即，一股巨大的感动和心酸也涌上了他的心头，眼圈也跟着红了。
桃小夭也愣住了，她感觉到自己手背上的湿热，抬头看着白愁飞脸上那道清晰的泪痕，一时间忘了所有。
白愁飞猛地伸出双臂，将桃小夭紧紧地、紧紧地揽入怀中。
“我白愁飞……”他将头埋在桃小夭的颈窝，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他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这个为他付出如此之多的女子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冰冷的身躯和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桃小夭僵硬的身体在白愁飞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下来，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沉稳却又因激动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积压在心中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化作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山洞内，一片静默。
王小石默默地转过头去，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睛，吸了吸鼻子。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多余的灯泡，亮得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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