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后，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刘耀文松了松领带，突然将一叠资料重重摔在桌上。
"那群废物！三个月的工作全白费了！"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这个项目关系到集团未来五年的海外布局，不能失败。"
张真源静静地看着他："给我看看客户的详细反馈。"
刘耀文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张真源快速浏览着，眉头越皱越紧。客户的批评比他想象的更严厉——"缺乏灵魂""与市场同类产品雷同""不符合生态理念的核心价值"......
"我需要原始设计的所有资料，还有客户过往项目的分析。"张真源抬起头，"72小时太紧了，我需要团队支持。"
"整个设计部随你调遣。"刘耀文斩钉截铁地说，"包括赵明。"
张真源摇摇头："我只要宋亚轩和模型组的两个人。人多反而乱。"
刘耀文挑了挑眉："就这么自信？"
"不是自信。"张真源直视他的眼睛，"是知道什么方式最适合我。"
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掠过刘耀文的嘴角："如你所愿。"
接下来的三天，张真源几乎住在了办公室。他重新研究了新加坡的地形、气候和文化特点，推翻了原设计中华而不实的"生态元素"，转而从当地传统建筑中汲取灵感。
第二天深夜，张真源趴在电脑前睡着了。他的睫毛在台灯下投下细小的阴影，手里还攥着一支绘图笔。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刘耀文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静静地注视着张真源疲惫的睡颜，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咖啡杯和只咬了一口的三明治。轻轻叹了口气，刘耀文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张真源肩上。
然后他坐到张真源的电脑前，开始检查设计文件。刘耀文虽然不是专业设计师，但他的商业眼光极为敏锐。他调整了几个数据呈现方式，使方案的优势更加突出，又修改了几处英文表述，使其更符合国际客户的阅读习惯。
做完这些，刘耀文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十五分。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叫醒张真源，只是留下一张字条："数据我帮你校对过了。别吃冷的三明治。——W"
次日清晨，张真源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那件昂贵的定制西装。他捏起西装领口，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气钻入鼻腔——是刘耀文的味道。桌上的字条笔迹锋利如刀，与那人给人的印象如出一辙。
张真源将西装整齐地叠好，放在办公椅背上。他没有时间思考这个举动的含义，最后的24小时冲刺已经开始。
第三天下午，张真源带着全新的方案站在会议室里。刘耀文和几位高管坐在长桌对面，表情严肃。
"我们称它为'垂直甘榜'概念。"张真源打开演示视频，"甘榜是新加坡传统的村落形式，我们将其垂直化，融入现代高层建筑..."
视频展示了将传统马来屋的开放式结构转化为现代公寓楼的设计，每层都有公共绿化空间，建筑外立面采用可呼吸的生态材料，随着雨水和阳光变化颜色。
"材料方面，我们与本地大学合作开发了一种新型复合材料，能够吸收空气中的污染物..."张真源流畅地解释着技术参数，不时回答高管们的提问。
演示结束后，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刘耀文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前，目光深沉地看着张真源。
"发给客户。"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
四十八小时后，新加坡客户发来了回复——新方案获得一致通过，甚至超出了他们的预期。集团上下松了一口气，刘耀文当即决定举办一个小型庆功宴。
庆功宴设在城市最高层的酒吧。张真源穿着深蓝色衬衫到场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喝开了。刘耀文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正与几位高管交谈。
"我们的英雄来了！"林雯眼尖地发现张真源，高声招呼道。
刘耀文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张真源。他今天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露出一小片锁骨。在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
"来一杯？"刘耀文递过一杯琥珀色的液体。
张真源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刘耀文的手指，一丝微妙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迅速收回手，抿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慌乱。
"谢谢你的外套。"张真源低声说，"还有...字条。"
刘耀文靠近一步，近到张真源能闻到他呼吸中的威士忌香气："你看了我的修改？"
"嗯，数据呈现方式确实更清晰了。"张真源努力保持专业口吻，尽管心跳已经不受控制地加速。
"张真源，"刘耀文突然直呼其名，声音低沉，"你知道我为什么看重你吗？"
张真源抬头看他，等待下文。
"因为你从不妥协。"刘耀文的目光灼热，"大多数人面对压力时会低头，但你...你会找到第三条路。"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张真源心中某个锁着的抽屉。他感到喉咙发紧，只能又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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