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最终回复道，然后迅速补充，「谢谢刘总。」
「私下叫我耀文。」回复很快到来，末尾还加了个微笑的表情符号。
张真源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像扔掉一块烫手的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雀跃起来。
松美术馆坐落在城郊的湖边，纯白的建筑在冬日的阳光下像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张真源站在入口处，呼出的白气在空中短暂停留又消散。他比约定时间早了十五分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票边缘。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刘耀文轮廓分明的侧脸。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外搭黑色羊绒大衣，比平时上班时的装束随意许多，却莫名更加摄人心魄。
"上车。"刘耀文倾身推开副驾驶的门，"外面冷。"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香气。张真源系好安全带，偷偷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没有发胶固定的刘海随意地垂在额前，让刘耀文看起来年轻了几岁，也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
"我以为会有司机。"张真源打破沉默。
"私人行程。"刘耀文简短地回答，目光专注在道路上，"安藤忠雄是你最喜欢的建筑师？"
张真源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刘耀文可能看不到："嗯，他的光之教堂系列让我决定学设计。"
"我知道。"
这个回答让张真源转头看他："你知道？"
刘耀文的嘴角微微上扬："你的毕业作品集里提到过。"
张真源睁大眼睛："你看过我的毕业作品集？"
"雇佣你之前，我看了你所有的公开作品和访谈。"刘耀文轻打方向盘，车子驶入美术馆停车场，"刘氏不招庸才。"
停车场空旷安静，他们的脚步声在混凝土结构中回荡。刘耀文突然伸手接过张真源肩上的包："我来拿。"
这个自然而然的举动让张真源心跳漏了一拍。他张嘴想拒绝，但刘耀文已经大步走向入口，他只好快步跟上。
美术馆内部空间开阔，安藤忠雄的特展布置在中央展厅。工作日午后，参观者寥寥无几。他们并肩走在混凝土与光影构成的空间里，偶尔交流对某个作品的看法。
"你看这个螺旋楼梯的设计，"张真源指着一个模型，不自觉地靠近刘耀文，"它不仅仅是通道，更是引导视线和创造空间对话的元素。"
刘耀文没有看模型，而是注视着张真源发亮的眼睛："就像好的设计应该有叙事性？"
"对！"张真源惊喜地抬头，正好对上刘耀文专注的目光，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他猛地后退一步，假装咳嗽掩饰突然加速的心跳，"我们去下一个展区吧。"
转过一个拐角，他们来到一个模拟光之教堂的小型装置前。阳光透过墙上的十字缝隙投射进来，在地面上形成清晰的光影十字。
"安藤用最简单的元素创造最震撼的效果。"张真源轻声感叹，不自觉地走到光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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