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看着光中的张真源。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很美。"刘耀文低声说。

张真源以为他在评价装置，赞同地点点头："确实，简约而有力。"

"我是说你。"

这句直白的赞美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张真源耳根发红。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刘耀文似乎并不期待回应，只是走到他身边，两人肩并肩站在光影中，沉默而和谐。

参观结束后，天色已晚。刘耀文提议在美术馆的餐厅用餐，张真源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餐厅里，在柔和的灯光和红酒的作用下，刘耀文似乎卸下了某种防备。他谈起自己大学时偷偷选修艺术史的经历，谈到母亲生前是个画家，家里堆满了画册和颜料。

"我十岁时，母亲会在周末带我去各个美术馆。"刘耀文转动着酒杯，眼神遥远，"她去世后，父亲烧掉了她所有的画。"

张真源屏住呼吸，不敢打断这罕见的分享时刻。

"他说艺术是软弱的东西，刘家的继承人不需要。"刘耀文冷笑一声，仰头喝干杯中酒，"第二天我就报名了拳击课。"

这个突如其来的童年片段像一扇意外打开的窗，让张真源窥见了刘耀文坚硬外壳下的裂缝。他想说些什么，但所有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他只是轻轻覆上刘耀文放在桌上的手。

刘耀文的手微微一颤，但没有抽走。两人在沉默中完成了这顿晚餐。

回程的车里，刘耀文比来时话多，谈起集团未来的发展方向，询问张真源对设计部门改革的意见。张真源谨慎而专业地回答着，但内心仍为晚餐时那个罕见的亲密时刻而震动。

车停在张真源公寓楼下，刘耀文转头看他："谢谢今天陪我。"

张真源解开安全带："应该我谢谢你邀请我，展览很精彩。"

"下次还有类似的展览，一起？"刘耀文的目光在昏暗的车内格外深邃。

张真源点点头，推门下车。走出几步，他突然回头，发现刘耀文的车还停在那里，前灯亮着，像两只注视他的眼睛。

那一晚，张真源梦见自己站在光之教堂里，而刘耀文站在逆光中，向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