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角暖阳
(春日午后,于家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正盛,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落,散落在青石板上,如同铺了一层浅粉色的薄毯。于登登搬了张竹椅坐在暖暖的日光下,脚上的绣花布鞋晃悠着,两条绣着碎花的布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手里还攥着半块桂花糕,甜香四溢。)
于登登(咬了一口桂花糕,嘴里含着碎屑,嘟囔着喊道)陆炎!陆炎你快过来!
(陆炎刚将佩剑靠在廊柱旁,闻言转身时,玄色衣袍的下摆带起一阵微风,掠过阶前零星飘落的海棠花瓣。他迈步走至竹椅旁,垂眸看向正朝他招手的于登登,声音低沉而平稳:“何事?”)
于登登(仰起脸,将剩下的桂花糕一股脑塞进嘴里,小手拍了拍身旁的小凳子)喏,坐这儿。帮我编个辫子。
陆炎(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编辫子?我从未学过。
于登登(挑眉,嘴里还嚼着糕点,声音含糊但带着几分促狭)没做过不会学啊?你握剑的手那么灵巧,编个辫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快坐!我听说话本里的侠士给人编辫子可熟练了!
(陆炎耳尖似乎微微泛红,犹豫片刻后还是依言坐下。他试探性地抬手,指尖刚接触到她乌黑柔顺的发丝时,便因用力不当扯到了发尾。)
于登登(猛地缩了缩脖子,呲牙咧嘴地埋怨)嘶——疼!陆炎你谋杀啊!
陆炎(连忙收回手,神情略显慌乱)对不住,是我太鲁莽了,再试一次,这次一定轻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手,这次尽量放慢速度。然而,常年握剑的手指虽稳健却少了些细致,不是让发丝缠成死结,就是不小心拉得头皮紧绷。)
于登登(痛得一咧嘴,伸手拍了下他的手腕)疼疼疼!你这是编辫子还是拆我头发呢?我这头青丝要是毁了,我和你没完!
陆炎(额头渗出细汗,动作更加谨慎)再等等……这次一定会好。
(这时,阿福扛着锄头从旁边经过,看了一眼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姐,陆公子这手法,怕是能把您的头发编成麻绳哦!”)
于登登(瞪了阿福一眼,语气凶巴巴的)一边去!没看见陆公子正认真练习吗?不许捣乱!
阿福:(嘿嘿笑着应道)是是是,小人不打扰二位,这就去浇菜!
(院子里恢复了宁静,唯有微风拂过海棠树发出沙沙声响。陆炎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将发丝分成三股,小心翼翼地尝试编织。可刚编没几下就乱了章法,要么多抓了一绺,要么少分了一缕,弄得手忙脚乱。)
于登登(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回头瞄了一眼,最终扶额叹气)我的天,陆炎,你这编的是什么?像被狂风卷过似的。
陆炎(满头大汗,面露窘迫之色)我……我再调整一下。
(他拆开重编,这次索性彻底放缓节奏,每一步都仔细核对方向与力度。阳光洒在于登登脸上,暖洋洋的感觉让她渐渐眯起了眼睛,连抱怨都不再多说一句。)
不知过了多久,陆炎终于停下动作,轻轻舒了一口气:“好了……不过好像还是不太整齐。”
于登登(立刻睁开眼,抬手摸向脑后的辫子,触到一个歪歪扭扭、松松垮垮的形状,发梢甚至还翘起两根碎发。她冲着廊下的铜镜照了照,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好看!真好看!
陆炎(略显不自信地摸了摸鼻尖)不必安慰我了,确实编得不好。
于登登(哼了一声,下意识护住辫子)谁安慰你了?这可是陆炎亲手编的,别人想求都求不到呢!
(此时,于父拿着账本从小屋走出来,瞥见于登登头上那条怪异的辫子,忍俊不禁地询问:“登登,你这辫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歪成这样?”)
于登登(挺起胸膛,扬声道)这是陆炎给我编的!老爸,你看,是不是特别好?
于父:(笑着看向陆炎,调侃道)陆炎啊,你的剑法名扬天下,这编辫子的功夫还得再练练啊!
陆炎(拱手作揖,态度恭敬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是,岳父教诲的是,下次一定改进。
于登登(鼓起腮帮子,略显不满)不许批评他!这次不行,下次肯定能更好!而且我就觉得这个最好看!
(傍晚时分,阿香端来晚饭,见到于登登仍顶着那个“歪辫子”,好奇地问道:“小姐,您不拆了辫子吃饭吗?多麻烦呀。”)
于登登(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碰散了辫子)不拆!我要戴着它吃饭,戴着它睡觉!
陆炎(望着她宝贝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递过一双筷子)慢点吃,别碰坏了辫子。
于登登(接过筷子,笑得眉眼弯弯)还是你最懂我!对了陆炎,明天再给我编一个好不好?这次试试更复杂的花样呗!
陆炎(无奈却又宠溺地点点头)好,今晚我先琢磨琢磨。
(夜色渐浓,于登登躺在床上,特意伸手摸了摸脑后的辫子,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缓缓入睡。而廊下的陆炎,借着皎洁月光,用自己的一缕发丝反复比划编辫子的手法,指尖虽然依旧略显笨拙,但眼神却专注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