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残影

镜渊裂隙的强光吞噬最后一只机械尸傀时，沈昭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她下意识抓住黑瞎子的手腕，却发现两人正漂浮在一片星海中，无数透明的光膜碎片在周围浮动，每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场景。

"那是...沉龙冢的地宫。"沈昭指着最近的光膜，清朝的齐暄正靠在石墙上，用折扇为昏迷的自己驱赶尸蟞，"那时你还叫齐暄，小王爷的派头十足。"

黑瞎子凑近光膜，指尖几乎触碰到光膜中的自己："记得这一幕，你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是' 小王爷的折扇，比我的罗盘还准 '。" 他忽然轻笑，墨镜后的瞳孔映着光膜里自己眼尾的红痣，"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大概已经知道你是从未来穿越而来。"

另一片光膜突然放大，显现出1917年的慕尼黑。穿着德军制服的黑瞎子正在爆破一间仓库，怀里抱着个金属盒——正是沈昭在快穿世界第 47 个小世界丢失的时空罗盘碎片。"原来你早就拿到了碎片。"沈昭低声道，"所以我穿越时，罗盘才会自动定位到你身边。"

星海中传来金属摩擦声，前方出现一座悬浮的青铜碑，上面刻满东夏文与德文的混合文字。黑瞎子摸着碑文突然僵住："这是小哥在德国实验室刻的，提醒双脉者 ' 镜渊裂隙不可久留，否则会被时空乱流吞噬 '。"

沈昭的罗盘碎片突然指向碑文缺口："这里少了块碎片，形状和你的听风玉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黑瞎子胸前的听风玉突然飞出，嵌入碑文凹槽。整座碑林亮起，再一次映出九门众人的命运轨迹——张启山在矿山点燃天灯，二月红在镜渊吹奏镇魂曲，还有某个时空的吴邪在雨村擦拭黑金古刀。

"看！"沈昭指着最深处的光膜，现代的黑瞎子正站在青铜门前，墨镜下露出与此刻相同的红痣，"那是...未来的你？"

黑瞎子却摇头："不，那是另一个时空的我，在等某个穿越而来的沈昭。"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手腕的胎记，"镜渊里的每个碎片，都是我们在不同时空的残影，而我们，是唯一能在这些残影中自由行走的双脉者。"

星海突然剧烈震动，数十道黑色流光划破天际——是汪家的 "时空追猎者"，他们的机械身躯在乱流中化作蛇形，啃噬着光膜碎片。"他们在吞噬我们的时空残影！"沈昭的罗盘碎片几乎要脱手而出，"这样下去，所有时空的我们都会被抹除！"

黑瞎子甩出钢丝索缠住最近的追猎者，软剑在乱流中划出银弧："沈昭，用碎片连接所有光膜！我们需要借时空残影的力量！"他的听风辨位在乱流中大打折扣，却仍精准刺中追猎者的核心枢纽，"记得在德国教你的摩尔斯电码吗？三长两短，是求救信号！"

沈昭闭上眼睛，任由罗盘碎片的光芒扩散。她"看"见所有时空的自己与黑瞎子同时抬头，清朝的齐暄敲响沉龙冢的青铜钟，民国的黑瞎子拉动德国炸药的引信，现代的他在雨村的篝火旁刻下听风纹——这些残影化作光箭，射向追击的追猎者。

当最后一道追猎者的流光消散时，星海中央浮现出一座水晶祭坛，上面躺着完整的归墟镜。沈昭的罗盘碎片与黑瞎子的听风玉同时飞起，融入镜面，镜中映出九门的未来：张起灵在青铜门后沉睡，吴邪在沙海启动古潼京机关，而她与黑瞎子，正牵着彼此的手，站在所有时空的交汇点。

"归墟镜的力量，需要双脉者共同掌控。"黑瞎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在德国时，小哥说过，镜渊是归墟镜的投影，而我们，是镜渊选中的' 镜中人 '。"

沈昭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当听风玉与罗盘共鸣，你会遇见命定之人，他的血能激活镜渊，你的血能稳定时空。"她看着镜中自己与黑瞎子交叠的手掌，终于明白，所谓双脉，从来不是血脉的契合，而是灵魂在千万次轮回中的相互寻找。

镜渊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钟声，星海开始崩塌。黑瞎子拽住沈昭冲向裂隙出口："时间到了，再不走，我们会被永远困在镜渊！"

回到矿山时，晨光正穿透云层。二月红带着九门弟子守在祭坛旁，看见两人安然无恙，翡翠烟斗总算松了口气："里面的钟声，响了整整一夜。"

黑瞎子摘下墨镜，灰白瞳孔中流转着镜渊的余韵："二爷，九门的命运，从现在开始，要靠我们自己改写了。"他转头望向沈昭，眼尾红痣在阳光下格外鲜明，"对吗，我的时空引路人？"

沈昭笑着点头，指尖抚过掌心的血痕——那里还残留着归墟镜的温热。她知道，镜渊的钟声不会停止，九门的冒险才刚刚开始，而她与黑瞎子，这对跨越时空的双脉者，将带着所有时空的残影记忆，继续在命运的裂隙中前行，直到揭开归墟镜最后的秘密。

湘西的山风掀起黑瞎子的风衣，沈昭看见他内衬上绣着的听风纹，与自己羊脂玉佩的纹路完全重合。原来，早在百年前，在德国的实验室，在沉龙冢的地宫，在所有的时空里，他们的命运就已被归墟镜编织成网，而现在，这张网正带着他们，走向九门的未来，走向镜渊的终极，走向所有时空的重叠点，在那里，所有的相遇与离别，都将化作一句轻轻的呼唤："齐暄，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