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江南,暮春。
月陵谷口的石碑在晨光中显得越发残破,碑上的古篆已被风蚀得模糊不清。陈墨、柳清遥、霍风和萧绾站在谷外,身后是坍塌的月陵入口,尘土飞扬,似在诉说昨夜的惊心动魄。断月刃已毁,邪灵暂封,但每个人的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盛朝的阴影,皇室的阴谋,月陵的未解之谜。
陈墨肩头的伤口仍在渗血,脸色苍白,却强撑着站直。他握着无名僧留下的念珠,目光深邃:“邪灵被封,断月刃已毁,但萧绾,你说皇室的耻辱尚未洗清。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萧绾面纱下的眼神复杂,她低声道:“月陵只是开始。盛朝皇室的后人,不止我一人。有人……想利用邪灵,重现盛朝的霸业。”她顿了顿,语气带着恨意,“我毁断月刃,是为了阻止他们。但现在,封印虽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柳清遥皱眉,短匕在手,语气冷冽:“皇室后人?他们若敢再起风波,青霄派虽亡,我柳清遥也绝不放过!”
霍风冷笑,弯刀斜插地面:“皇室也好,邪灵也罢,我只想断了这诅咒的根。萧绾,你若知道更多,最好别藏着。”
萧绾哼了一声,正要开口,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黑甲骑士疾驰而来,领头者身披银甲,手持长枪,气势如虹。骑士们腰间佩着龙纹玉牌,显然是皇室私军。
“不好!”陈墨低喝,长剑出鞘,“他们来得太快,怕是早有埋伏!”
黑甲骑士迅速围住四人,银甲领头者勒马停步,目光如鹰,扫过众人:“萧绾,你背叛皇室,毁断月刃,罪不可赦!交出月陵地图,饶你们不死!”
萧绾冷笑,细剑在手:“萧霆,你不过是个走狗。皇室想复辟盛朝,痴心妄想!”
银甲领头者萧霆怒哼,长枪一挥,枪气如龙,刺向萧绾。萧绾身形如风,细剑化作寒光,挡下枪势。陈墨、柳清遥和霍风迅速加入战局,面对数十名黑甲骑士,丝毫不落下风。
陈墨剑法轻灵,剑光如水,专挑骑士的破绽,每一剑都精准致命。柳清遥轻功卓绝,短匕翻飞,穿梭于骑士之间,血花飞溅。霍风刀法霸道,弯刀如雷,硬生生劈开一名骑士的盾牌。萧绾则与萧霆激战,剑枪交锋,火星四溅。
“清遥,小心左侧!”陈墨高喝,注意到一名骑士的长矛刺向柳清遥的盲角。他猛地扑身,剑气斩断长矛,却被另一名骑士的刀气划伤手臂。
柳清遥回身,短匕刺穿偷袭者的咽喉,扶住陈墨,眼中满是担忧:“你又逞英雄!”
陈墨苦笑:“总得有人护着你。”他的语气轻佻,眼中却带着真挚的柔情。柳清遥脸颊微红,哼道:“少贫嘴,先活下来再说!”
战斗愈发激烈,骑士人数虽多,但四人配合默契,渐渐占据上风。萧霆见势不妙,吹响一声尖哨,远处林中又冲出十余名弓弩手,箭矢如雨,逼得四人退向石碑。
“退入林中!”霍风低吼,弯刀挥出一道刀气,斩断数支箭矢。四人且战且退,冲入谷外的密林,借助树木掩护,暂时甩开追兵。
密林深处,晨雾弥漫,四人躲在一片岩洞中,喘息着处理伤口。陈墨撕下衣襟,包扎手臂的伤口,目光却落在柳清遥身上。她正在清理短匕上的血迹,眉间带着一丝疲惫,却依然倔强地挺直背脊。
“清遥,歇会儿吧。”陈墨递给她一壶水,声音低沉,“这一路,你太拼了。”
柳清遥接过水壶,抿了一口,哼道:“你不也一样?肩头的伤还没好,就敢挡刀。”她顿了顿,语气软了几分,“陈墨,谢谢你……在月陵,挡在我身前。”
陈墨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暖:“江湖险恶,能并肩的伙伴不多。你是例外。”
柳清遥脸颊微红,低头不语。霍风靠着岩壁,冷眼旁观,哼道:“甜言蜜语留到安全再说。萧绾,皇室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萧绾盘膝而坐,面纱下的眼神阴沉:“皇室后人分两派。一派如我,欲毁断月刃,断绝诅咒;另一派,以萧霆为首,想唤醒邪灵,借其力重夺天下。他们在江南暗中培植势力,血刀盟不过是他们的棋子。”
陈墨皱眉:“血刀盟?难怪他们追杀清遥。地图呢?还在你身上?”
柳清遥点头,从怀中取出羊皮地图,递给萧绾:“你既知皇室阴谋,这地图给你,或许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萧绾接过地图,犹豫片刻,沉声道:“地图指向江南的一处秘窟,可能是皇室的祭坛。我可以带你们去,但……你们得信我。”
霍风冷笑:“信你?皇室的人,哪个不是满嘴谎言?”
陈墨摆手,沉声道:“霍风,她毁断月刃的决心,我信。眼下,皇室的威胁大于一切。联手,是唯一出路。”
柳清遥点头:“我同意。陈墨,我们下一步,去秘窟?”
陈墨望向远方的密林,目光深邃:“去。皇室的阴谋不除,江湖永无宁日。”
无名僧的暗影
夜幕降临,岩洞外传来一阵低沉的诵经声。四人猛地起身,循声望去,只见无名僧站在林间,手捻念珠,斗笠下的面容依旧模糊。他的声音如古井无波:“施主,月陵虽毁,邪灵之念未绝。秘窟之路,凶险更甚。”
陈墨握紧念珠,沉声道:“前辈,你到底是谁?为何屡次相助?”
无名僧轻笑:“贫僧,不过一缕残魂,守月陵千年,只为待有缘人。陈墨,你的父母,曾是我之同路人。他们的遗志,由你传承。”他顿了顿,指向远方的星空,“秘窟之战,需心无杂念。去吧,命由自定。”
言罢,无名僧身影化作光点,消散于夜风中。陈墨紧握念珠,心头百感交集。父母的遗志,皇室的阴谋,邪灵的暗影——这一切,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
柳清遥轻握他的手,低声道:“陈墨,无论前路如何,我陪你。”
陈墨回握她的手,笑了笑:“好,一起走。”